第十九卷完) (3)(18 / 24)
镂窗,缩至身前一片。片刻,洞中走出一条披着连帽斗蓬的佝偻身影,双手拄了根比头顶高出尺许的长杖,杖头缚着两条长长的白绦,迎风飘飘,成为那一身如影灰黑之中,唯二的两道明亮。
那人步履蹒跚,移动的速度极其缓慢,全身重量似都倚在杖上,若失撑持,连站立亦有困难。斗蓬后斜佩一条三尺来长的黝黑物事,通体布缠,看不出是长剑或直刀,然而那种后腰斜插的跨刀习惯,与风篁、甚至任宣如出一辙,兴许是刀侯府中直传。「师……」
风篁喊得一半忽然噤声,愕然片刻,喃喃道:「这人是谁?我师兄……我师兄非是这般模样。他相貌堂堂、丰神俊朗,一向是青衫儒服,潇洒倜傥,不是我这样的鲁汉子大老粗。」
「那位不是李兄?」
耿照警醒起来,全神戒备。「刀是我师兄的刀,那是不会错的。好好一个人,怎会……变成这样?」
山风忽落,岩壁刮下无数枯叶,连悬枝上的鵰鸮也振翼惊起,不住盘旋枭啼。那人衣发皆逆,兜帽中漏出大蓬白发,其中几绺被刮得飘卷而出,便似风中残朽,与藤叶无异。
他抬起头,黑色兜帽下一片灰败,瘦削的面孔带着毫无光泽的死白,眉毛、头发也是一般,只有瞳仁是妖异的酒红色。风篁惊静得说不出话来: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师兄李蔓狂,却彷佛凭空老了四五十岁,昔日文质彬彬的青衣书生竟成深山野伏、半人半妖的模样,猛一见时几乎无法认出。
披着漆黑斗蓬的白发妖人举起手,手上肌肤与眉发相类,同是毫无光泽的灰白,捏着一只银灿灿的小口袋,掌心朝上,慢慢摊开五指,一团炽烈的红光骤亮,刺目之甚,竟无法辨清形状。
耿照忍不住遮眼,谁知奇变倏生,脐间毫无预警地发出难以忍受的异热,白光透出衣布,似将脱体,与李蔓狂手中炽红遥相呼应。耿照气血翻腾,踉跄跪地,运功苦苦压制久未失控的「化骝珠」奇力,见李蔓狂抬起手掌,头顶盘旋鸣叫的鵰鸮身子一颤,直挺挺坠落地面。
「我与那人半空交错的一刀,划破了碧缓绡的织袋。」
生气被夺、全身白化的刀侯首徒凝着掌中之物,苦涩一笑,嘶声道:「从那时起,沉睡袋中千年的邪物便即苏醒,当此之世,再没有能阻止它的东西!」
第一百折 离缘而聚,凝琼霜华
奇异的变化却未停止。
李蔓狂脚下的地面,正以绝难想像的速度荒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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