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完】 (1)(7 / 23)
,蹙眉疾色。“您方才说‘安陇旧事’……”鬼先生陪笑:“属下愚鲁,未能明白尊意,尚祈开解一二。” “那是先……” 老人才发现自己一时失神,无意间泄漏心绪,硬生生将后面的“帝”字吞了回 去,面色微沉,并未接口。
他从未在下属面前谈论自己。“安陇旧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老人的口头禅, 至少先帝还在时,这四个字就像是藤条鞭子,教训他那武功当世无敌的主君,总是 出人意表地管用。
昔日独孤弋挥兵西进,欲角逐央土王座,头一个遇上的便是世袭安原郡公、为 碧蟾朝末帝提拔为郡王,人称“并山王”的军头罗鋹。
罗鋹向来看不起独孤弋,抗击异族期间,常派兵奇袭独孤阀的辎重,或占领驻 军新撤的城邑,没少干了趁火打劫的勾当,两边梁子不小。
异族北归后,独孤弋挥 兵央土,意在天下,罗鋹无意归附,既不放行,也没有堂堂一决的打算,东军遂设 大营于黄泥沟,隔着郡内的大片田野遥遥盯着陇头、并山两城,双方装腔作势地打 了几场不痛不痒的小架,死样活气的,骨子里等的是夏至麦熟。“成大事不可无兵,拥大兵不可无粮。” 老人——当时他还不算太老,尚称壮年——对毛躁飞扬的青年主公如是说。
独孤弋读书不多,指望他精研韬略,只能等下辈子投胎了。
老人遂提取书中精 华,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给他听,同教庄稼汉没两样。“我懂我懂。” 独孤弋连连挥手,咧嘴道:“老龟公同咱们绕圈子,咱们随便陪他玩两手,等麦子熟了割他娘个清光,老 龟公气得杀出来,咱们再连本带利狠狠干他娘一把!”帅帐里静默片刻,旋即爆出 一阵哄笑,大伙全懂了,不用军师多费唇舌。
其时独孤阀军势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犹如汲饱水的木棉。
便在对峙当下,仍不断有生力军加入,里头有听说镇东将军善待下属、拎着锄 头木棍想讨碗饭吃的农民,也有风闻白玉京焚毁、欲投新主的正规部队。
独孤阀固 然仓廪殷实,却未必付得起逐鹿天下的代价,罗鋹以拖代变,也是掐准了这一点。
陇头城外的麦田,决定在这场长近三个月的对峙僵局里,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双方表面上毫无动静,暗里却进行着激烈的谋略交锋,谣言、死间、煽动……
在连 绵不绝的春雨中相互冲击,旋又湮没于阴郁湿冷之间,血肉骨糜一地蜿蜒,尽皆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