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10 / 24)
又来了敌军,我们悄没声地去抄起那些日军丢弃的武器,但我们站住了,在雾霭里缓缓现身的那些人,狼狈不堪,但是有衣服,有武器——少量的英军,和一些中国军人。他们在劫后余生之后仍在沉默。
不辣忽然大叫:“要麻!你是个死猪脑壳!”
他踩着水跑过去,中国人尤其是中国乡下人不拥抱,他左一下右一下猛凿要麻的头。豆饼在我身边发出一种难听到只能是笑给自己听的傻笑。
豆饼叫了声“要麻哥”,就开始鼻涕和擦眼泪这种没完没了的工程。
要麻远比我们大多数要幸运,他搭乘的飞机平安无恙地降落在机场,他领取了装备然后被编入一支临时的巡逻部队。一支日军部队把他们赶入了这个口袋形的河谷,然后像对我们一样,主力追击,小队留守。他们几次冲击都被那挺九二式堵回,但那挺重机枪现在属于我们了。
要麻在和他曾在河谷里共处的难友们嘀咕,嘀咕的结果是几个人开始脱下衣服——衣服和着食物拿给了不辣,但是不辣摇头,他只要食物。
要麻觉得奇怪,“还光上瘾了?”
不辣不说话,只管摘了植物的大叶擦他的刺刀,那刺刀刚见过血。
“……穿上穿上!你也不穿!”要麻这样喝的当然不是不辣,而是一向受他庇护的豆饼。
豆饼笑着说:“不知道咋的,光着胆还壮壮的了。光着我还打死个鬼子。”
“吹吧吹吧,再吹你说你是杜聿明他儿子啦。”要麻说。
豆饼立刻就有点儿心虚,“……其实我就打死半个鬼子,我拿枪带勒他上半截,下半截是不辣拿刺刀攮死的。你打死几个?”
于是屡战屡败的要麻也有些沮丧,他选择不再和不辣、豆饼说话。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要麻搞不懂,他和一向被他庇护的豆饼可是今上午才分的手。他也搞不懂一向得占就占的不辣为什么不要白给的衣服。”
要麻诱惑不辣,“刚从英国佬仓库里搞出来的,摸着闻着,心里都暖和。”
不辣拒绝,“我他妈就摸着闻着娘老子给的皮暖和。”
“黑的?”
“黑的。”
我安静地坐在一边,郝兽医用刚从这群溃兵手上得到的急救包在给我包扎,我没再去在意一直在恶化的伤口,我一直在盯着死啦死啦。
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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