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 / 20)
诚恳,尽管他的诚恳都让我觉得怪兮兮的,“就这,此时此地。我在对面被打得全军尽墨,尸骨无还,这么个惨法,可一瞧日军开始修防线就想,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连师座这样枕戈待旦的人也是一样。禅达,日军扑过来时都要烧城了,一看,没过江,又过上日子了。今天为什么不战自溃?要不是赶上怒江发威,咱们只好骂骂鬼子的祖宗就去做仁人烈士了……”
我听见响亮的一声,虞啸卿打人快得看不清。我寻思丧门星多半打不过我们这位师座,死啦死啦也没搞清怎么回事就一头撞在刚挖好的壕壁上。
而虞啸卿向他招着手。
虞啸卿:“站直,站直。我生平最烦就是空谈阔论,因为你这样太有想法的家伙正在摆道理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叫人一道道摆掉——哪怕在你想偷着卖掉点儿武器养你的渣子的时候,我都还以为,你也许能做点儿实事。”
死啦死啦拧了拧差点儿没被打歪掉的脸,并且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有吐口血唾沫的能力:“做了呀,师座。我们拒敌于西岸。可东岸有日本人,我们就不会再睡着。”
虞啸卿不愤怒了。因为他总算明白死啦死啦啥意思了,他也彻底惊愕了。
虞啸卿:“……你想让日军过我们的江防?”
死啦死啦:“就这几十个。他们也不可能回去。”
虞啸卿:“你想让这几十个活着过我们的防线,进后方?”
死啦死啦:“对。他们也扛磨得很,会像蟑螂一样活下来。”
虞啸卿:“为祸民间?”
死啦死啦:“您清楚得很,一群丧家犬,光日军今天的炮击造成的伤害也几十倍于这群丧家犬。而东岸有日军。禅达再不敢睡觉了,我们也不敢睡觉。”
虞啸卿:“你里通外国。”
死啦死啦于是苦笑:“这话真叫我听着委屈。”
虞啸卿:“你草菅人命。”
死啦死啦:“日本人要打过江,对着晕晕欲睡的我们,那不叫草菅人命,叫屠杀。这事我今天说过,您说谢你苦药,药就是苦地,比苦还苦,认错容易,其实不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改,要吃药。”
虞啸卿:“你死有余辜。——中尉。”
我一直到虞啸卿和何书光一起瞪我,才反应过来虞啸卿说的是我。
我:“在。”
虞啸卿:“拿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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