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6 / 19)
察到它在移动。
那是迷龙,他手上抓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显然装着水,另一只手上抓着馒头。
我再往远看,看见又一个人影,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郝老头子。
我呆呆瞪着他,如果不是嘴里塞了块该死的布,我一定要笑一下——但是我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不是干嚎,是哭泣。
用我从没想到他会有的耐心,他在一览无余的空地上蠕动,半小时只爬了二十多米——迷龙想喂我点吃喝。
小醉找了迷龙老婆,迷龙老婆找了迷龙,郝兽医帮着迷龙把风。
我没法再用关在瓶子里这种话来开解自己,没人进过瓶子,没人与其他人不相干。
迷龙终于触碰到我的腿,因为程四八一个抽疯似的大鼾,邢三栋惊得摔在地上,迷龙便又不动了,他一动不动地蜷伏在我的脚下,直到那两位安静下来,才继续他漫长的冒险。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拍了拍我,那无论如何有些嘻闹的意思,我确凿无疑看见他是一个嘻闹的表情,然后他想扯掉我嘴里的布,然后我们听见一声轻咳。
我转过头,死啦死啦——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月色下,就是小醉站过的地方,看着我们,而刚惊醒的邢三栋踢醒了程四八,两人侗吓地拉着空栓。
死啦死啦:“我来看看我的兵,看他死了没有。”
邢三栋程四才终于看清这是一位校级军官,立刻便恭敬了。
程四八:“是、是。
邢三栋:“是、是、是。”
死啦死啦:“他该死。”
如果我刚才还心里觉得温暖,他漫不经心三个字又让我彻底回到了吊死鬼的德行,我在桩子上坠着,头拧向另一边,尽量地不看他。
然后那家伙从迷龙手上操过馒头,啃了一口,拿过竹筒,喝了一口。
死啦死啦:“走。”
迷龙:“那啥……”
死啦死啦当的就是一脚,于是迷龙老实了,那家伙从不用官威压人。用的是另一种迷龙也会服气的东西。
死啦死啦:“兽医,你尿完没有?”
于是躲在黑暗里的郝兽医只好哼哼哈哈地站起来。
死啦死啦:“走啦走啦。”
他一口水,一口食,毫不犹豫地回去南天门,迷龙和郝兽医不情不愿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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