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彰意外崛起,争储再起波澜(9 / 12)
成的重赋,如今战乱稍息,不少人宁可逃回乡给地主当佃户也不愿再给国家当佃农,天下还剩下多少自耕之农?但曹操并未因此背负太多自责,毕竟天下未定,为了支持军队,庞大的开支是无奈之举,至于瘟疫、灾害只有在安定之世才能妥善治理,如今仗还没打完,怎能兼顾?
仲长统似乎看穿了曹操的侥幸心理,又道:“微臣还想为大王再算一笔账,试算世家豪门生计如何。井田之变,豪人货殖,馆舍布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闭门成庄划地建园,一应衣食住行之物皆自给自足。每年正月伊始,女工织布、酿酒;二月粜粟,裁布制衣;三月开桑蚕之利;四月种禾、种瓜,粜大麦;五月、六月种豆、胡麻等;七月、八月果蔬俱丰还可种麦;九月籴粟;十月山林渔猎;十一月再屯粟豆余粮;岁末修缮农具,收民田租,饲养耕牛,以备来年事……大王算算,一年多少收益?这还不是全部,居官者有俸禄,封爵者有岁邑,显职者有厚赂,掌兵者有战利,放贷收息榨民血汗,化钱铸器与国争利!微臣没夸大其词吧?”
曹操不语——他曹家在先帝年间也曾过这种日子,虽不能与郡望大族相比,收支大体也差不多。倘要豪强之家与黎民百姓相比,简直一在天上,一陷泥中。
“大王英明睿智,专以豪强为治能否让天下太平,想必大王心中自然明了。”
曹操并不明白,或者说不愿弄明白,辩解道:“世家大族以经义为本,忠君顺德,施恩百姓,有何不可?”其实这话连他自己说着都没底气,他当年何尝不是以打击豪门为己任?
仲长统见他矢口否认,更放胆直言:“大王之言固是出于好意,然吾恐日后之事非大王现今所能揣度。大王乃是先朝入仕,想必昔日外戚、宦官之家,袁氏、杨氏之流是何情状您还记得吧?在郡为绅,在朝为臣,子孙锦衣玉食,造就者登临官寺,不肖者横行乡里。他们爱不爱乡民百姓,您比微臣更清楚。我记得名士崔骃曾写过一篇《博徒论》,其中讥讽一老农‘子触热耕耘,背上生盐,胫如烧椽,皮如领革,锥不能穿,行步狼跋,蹄戾胫酸。谓子草木,肢体屈伸;谓子禽兽,形容似人。何受命之薄?禀性不纯’。恐怕那些权门大族眼中,百姓与禽兽草木无异,秉性不纯,活该受苦受贫吧?一律以这些人为官,微臣替大王惶恐。”
曹操额角渗出一滴冷汗,手指不住颤抖,有些事他并非不知道,而是不得不这么做。他近来对政务的玩忽不仅仅因为身体不佳寻求方术,而是对国政路线不满又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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