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荆钗布裙(2 / 9)
厉与责备,显得极不耐烦。
少女姓江,名唤葇兮,去年六月满了八周岁。她站在细细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稀疏的头发干枯发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单薄的衣衫明显偏大,仔细一看,竟是男装。她伸过左腿,三条浅色的血痕从腿上划落,流进了田里,那妇人右手用力地拍打了几下伤口附近处,少女疼得咧起嘴来。待得蚂蝗松了口,妇人用左手麻利地捉住,走到田埂边,将蚂蝗放进一旁准备的石灰碗当中。
“就你娇气,偌大个田里就你在哭,没用的东西!”妇人声嘶力竭地骂道。少女闻言默不作声,委屈地撅了噘嘴,弯下腰继续劳作。
“又骂女儿了呀!葇娘才多大?”隔壁田中的男人虽与江家并不相熟,但她看着都觉得有点心疼。自家田地与江家挨着,这些年来,这个脾气暴躁的妇人动不动就对女儿恶语相加,有时甚至拳脚相加,掌掴更是家常便饭。葇娘从三岁时,就开始跟着她娘来田边劳作。农家的日子是苦了些,孩子三岁就下田的也不止江家一家,但如此辛勤劳作却三天两头被打骂的,倒还真不多见。葇娘有时一边干活一边背书,他常忍不住看着孩子的背影连连叹息,“可惜了,真是可惜!”有几次想帮她孤儿寡母一二,那妇人不仅不领情,反而还有点生气地拂了自己的好意,好像生怕自己要让她肉/偿一样,真是不可理喻!有时趁着那妇人不在,他就会上前劝葇娘道:“好孩子,你娘不在,你去歇会儿,叔帮帮你。你还这么小,可别弯成了驼背。”葇娘每每对自己千恩万谢,当真是秀才家出来的孩子,一言一行果真跟别家的不一样。男人心想,我若是有这么个聪明伶俐懂事听话的孩子,便是切肉卖血,也绝不委屈了她。
妇人姓奉,她生气地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插秧不作答,恨恨地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千刀剐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插完秧之后,二人顺着大路往家走。那妇人肩上扛着锄头和钉耙,锄头把上挂着个竹制水壶,用左手把住,右手拎着个竹篓子,篓子里放着些不知名的野菜、剩余的秧苗、装午饭的食盒、和盛放石灰的竹碗。
“阿娘,篓子给我拿吧。”空着手的葇兮不忍奉氏如此负重而行,于是用带着央求的语气小声说道。
奉氏继续走着,不搭理女儿。
走至塘边,七八个村妇在那里洗去年秋收的雪萝卜,那雪萝卜放眼望去,皮如红缯,瓤肉洁白似冰雪。用池塘水先洗掉泥土之后,再从旁边的井里打干净的水上来冲洗,然后用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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