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秋(2 / 11)
远远地瞧着琴太微一袭素衣,跪在广袖大衫的淑妃身后,身形分外娇小可怜。
起先琴太微还一味恐惧,不想谢迤逦全替她说了,从端午节在清宁宫中的陌生宫人,说到如何在先蚕坛“偶遇”那个被贬的宫人,如何使人探听那宫人来历,连她自己不曾向淑妃说清楚的,淑妃都一一文饰得天衣无缝。她只消配合着抹抹眼泪点点头便是。先时那般事不关己冷如冰雪的淑妃,此时桩桩件件数落来,又是感叹表妹懵懂无知,又是斥责奸人用心,说到伤心处,仿佛那不白之冤竟不是琴太微所受,倒是她自己的切肤之痛,好不令人动容。
听见这样结果,皇后亦似不甚意外,即刻遣人去先蚕坛去拿那个传话宫人。不一时却听见回话,说那宫人上月里骤发急症殁了。皇后遂拿眼睛看皇帝,皇帝皱眉道:“既然原是贤妃宫里的人,教贤妃过来说话!”
皇后忙道:“臣妾想……是否将此事回过母后才好?”
“母后?母后也不会护着她的!”皇帝骤然起身,抖着袖子踱了几步,恨恨道,“妃嫔不思好生教养皇子,居然动这些龌龊心思!阿楝是我家长孙,朕的亲侄儿!她一个端茶倒水的贱婢,也敢算计了来!她置朕的颜面于何顾!母后一向宽待她母子,她又置母后的颜面于何顾!”
“是臣妾未能管理好后宫。”皇后亦伏拜请罪。
皇帝没有接她的话。他愈回味愈觉得可怕,贤妃为了让杨樗有机会与徐氏联姻,设计向杨楝泼污——这倒也罢了,她选择的诱饵竟是身份微妙的琴太微,是谢紫台的女儿。联想到中秋节那一出好戏,皇帝感到不寒而栗——贤妃到底知道自己年轻时多少秘密?十余年王府而深宫的历练,这个唯唯诺诺的淳朴丫头皮囊未变,莫非骨子里已经换了一个心机深沉的蛇蝎女人?
因为事涉隐秘,这桩公案必须尽快解决。皇帝称头痛病犯,只教皇后审问。贤妃虽然口口喊冤,无奈人证确凿。琴太微虽然吓得战战兢兢,满面绯红,却一丝一毫松口的余地都没有,连一并带来做证的小宫女谆谆也没有任何破绽。
“陛下!”贤妃急了,“徐家早有将徐三小姐嫁给二哥儿的意图,徐安照和我哥哥说了不止一次!陛下请想想,这水到渠成的事,臣妾多此一举去陷害徵王?”
“早就有?”皇后轻轻道,眼光掠到皇帝果然变了脸色。
贤妃却还不明白,犹自指着琴太微啰啰唆唆道:“焉知不是徵王指使了这丫头前来诬告臣妾,陷害二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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