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男人吃软饭没什么不好(三)(1)(6 / 7)
官员。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颊、大腿、肩膀和锁骨上都是一条条的血痕和斑斑的淤青。在夜风中,她凌乱的头发像战火里茕茕孑立的旗帜,眼里的泪光仿佛高傲而绝望的星斗。就在那一瞬,她远远地看见了我。她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就听见车下的郗市长叫道:“你腿可能骨折了,快坐下。”
果然她一个趔趄,栽倒下来。
我惊叫一声,就好像卢浮宫馆长眼见着米洛的维纳斯从台子上倒下来。那一刹那的惊恐,就像刚才我蜷缩在墙角里看见一根巨大的柱子砸碎在我脚边一样。我不顾一切冲过去想把她接住,但接住她的是郗市长。
我从他的怀里接过她,就如同接着自己被劈开的另一半脊骨。她金属般冰凉的绝望融化得太快,这让她的神志不清。
“我就知道——你准在最麻烦的地方。”她泪光闪烁,却笑着说道。
原来我离开后,师姐和郗市长海侃了一会儿,刘澎就请郗市长下了阳台,到他宽敞的凯迪拉克房车里密谈。这时候师姐发现我不见了。她找来找去,就经过了那个写着““正在施工,请勿擅入”的入口。师姐望了望昏暗的灯光和幽深的走廊,没有进去。
但就如同幽谷中没有风也能听到树木神秘的歌声一样,她即便没有看见我走进去,似乎也隐隐感觉到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但那一瞬间她感到有些害怕,于是就沿着台阶想走回阳台,没准儿我那时正在原地等她呢。她矛盾地想着。
忽然头顶上就传来了爆炸声。碎片像撒旦大把大把撒向人间的虫子,包着火焰。更可怕的不是大厦顶上的爆炸,而是从阳台两侧的扶廊台阶上惊惶逃逸的人群。师姐首先被一个人撞倒,还没等爬起来,一双高跟鞋扎在她手上。她很明白,这时如果她不站起来,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她拼着命抓着扶廊的铁栏杆,在疯狂拥下的人流中勉强趴在栏杆上面,然后一下跳下来。那里距地面七八米高,不过下面是忍冬树丛。
“我的血就算全贡献给吉阳市的绿化,也不会留给那些官僚和官太太擦鞋底。”师姐后来说。
那天夜里阳台上都是官员和名流们。所以没有秘书拿着麦克风大叫“孩子留下,让领导先走”。
但干部和名流们形成的人流同样可怕。失控造成的人流一定会出人命的!不论是在妇科医院,还是在逃命的阶梯上。一个招待自助的女服务员被踩碎了胸廓,窒息死掉了。石化公司经理被吊灯上一颗巨大的玻璃珠子砸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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