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4)
山鸟飞绝”。无奈《水浒传》里鸟太多,林父工作量太大,况且生物学告诉我们,一种动物的灭绝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所以林父百密一疏,不经意留下几只漏网之“鸟”,事后发现,头皮都麻了,还好弭患及时,没造成影响。
林父才疏,只识其一不识其二,把老舍《四世同堂》里的“屌”错放了过去。一天偶查字典,找到“屌”字,大吃一惊,想老舍的文章用词深奥,不适合给小雨翔看,思来想去,还是古文最好。
然而古文也难免有这类文字。堂堂《史记》,应该够正经了,可司马迁著它时受过宫刑,对自己所缺少的充满向往,公然在《史记》里记载“大阴人(大生殖器的人)”,这书该禁。《战国策》也厄运难逃,有“以其髀加妾之身”的描写,也遭了禁。林父挑书像拣青菜,中国丰富灿烂的文献史料,在他手里死伤大片。最后他挑到几本没瑕疵的让林雨翔背。林雨翔对古文深恶痛绝,迫于父亲的威严,不得不背什么“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简单一点的像“无古无今,无始无终”。背了一年多,记熟了几百条哲理,已具备了思想家的理论,只差年龄还缺。七岁那年,林父的一个朋友,市里的一家报社编辑拜访林家,诉苦说那时的报纸改版遇到的问题,担心众多。小雨翔只知道乱背“畏首畏尾,身其余几”,编辑听见连小孩子都用《左传》里的话来激励他,变得大刀阔斧起来,决定不畏浮云,然后对林雨翔赞赏有加,当下约稿,要林雨翔写儿歌。林雨翔的岁数比王勃成天才时少了一倍,自然写不出儿歌。八岁那年上学,他所学的字已经识到了六年级水平,被教师夸为神童。神童之父听得也飘飘然了,不再逼林雨翔背古文。小雨翔的思想得到超脱,写诗一首:
小鸭子 嘎嘎叫
不吃饭 不睡觉
到底这是为什么
原来作业没有交
林父看了大喜过望,说是象征主义,把诗寄给了那编辑,不日发表。林父在古文里拣青菜有余暇,开讲西方文学,其实是和儿子一起在学。由于林雨翔的处女作走的是象征主义的路,林父照书大段解释象征主义,但没有实人,只好委身布莱克,由唯美主义摇身变成象征主义,讲解时恰被林母听见,帮他纠正——林母以前在大专里修文科,理应前途光明,不慎犯了个才女们最易犯的错误,嫁给一个比她更有才的男人。家庭就像一座山,双方都要拼命往上爬,而山顶只容一个人站住脚。说家像山,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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