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8)
说话声,一切都清清楚楚,我被俘了。
惠特尼抽出一支烟点上,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可以慢慢地讲自己的故事,就像讲述《艾凡赫》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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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眼被蒙上了,用的是日本兵那又脏又臭的绑腿布。他们开始虐待我,用靴子踢我的头、小腹和肋骨。我痛得满地打滚,牙也掉了好几颗。因为我看不清打击从哪里来,心里非常恐怖。还有一个日本兵往我身上撒尿。我作为一个军官,是一个职业的杀人者。然而我从来认为打仗要光明正大,虐待战俘为正派的军人所不耻。后来,我才晓得我的这种想法既无知又天真。
殴打不久就停止了。倒不是日本人发了慈悲,而是我军又开始了进攻。他们把我塞到一个匆匆挖成的狐洞中,可能派了一个兵来看守我。我感到这一回我军的攻势又猛又坚决,因为我周围卿卿呱呱的日语声越来越少了。迫击炮弹就在我身边爆炸,我还听到自己弟兄们的喊杀声,我真盼着能打死那个守兵。
整整一天,我没吃没喝,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我受到美国士兵进攻的鼓舞,等待着获得自由,但我也担心那个看守兵最后给我一枪。
两种可能都没发生。到晚上,我被摘掉了绑脚布。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军的进攻业已奏效。日军部队大部分非死即伤。残余的士兵正在向海岸退却,他们想把我带走。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逃跑。然而扭伤的脚还没好,日本兵也看得紧,有好几次刺刀划破了我的皮肉。
日本兵看出我行动确实不方便,一个下等兵给了我一根树枝,并且把背绑的手松开,重新绑在前面。这是我唯一看到日本军队的人道主义行动。我还记着那个兵,嘴角上有很大一颗黑痣。
我在美国人的弹雨中走向海滩,周围不断有日本兵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的惨叫。一些日本伤兵用手榴弹自杀了。我没有被打中,真是奇迹。
我登上小艇。小艇很简陋,不过是装了操舟机的一艘强征来的游艇。几个日本士兵把我围在中间,还有一个当官的指手划脚命令着什么,小艇在暮色中离开海岸。我看到我们的人——其中有些是陆战队士兵,已经冲到岸边,把没死的日本兵全都解决了。后来我才被告知:日军共举行了三次两栖登陆,均遭挫败,损失近千人。巴丹半岛并不好啃。
还是继续讲我的故事吧。在“亚兰·勃拉特”号上,除了说故事和听故事真没什么事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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