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3 / 6)
头微笑,像一个农夫看到庄稼将可收成一样,心里快乐地盘算和分配着可能的收益。
“可是,要是——”爽朗的淑英忽然忸怩起来,吞吞吐吐地说,“要是答应了张先生,黄先生哪能办法?”
丁大班吃惊地确认了黄、张二位其实只有一个候选人表态,立刻表示:“哪能办法?不好办!”他警告干女儿,这个行业最忌自媒,女方采取主动,不但不能喊价还会跌价的,而且万一先有诚意的那位听到风声可能美事变霉事,把自己的行情搞坏。最后丁大班要干女儿一定要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侬不要急,有办法嘎,阿拉阿女的终身大事一定要风风光光!”
丁大班那时候并没听说过蒋委员长对侵略者祭出长期抗战策略,可是巧了,上海租界舞女大班和国家统帅想到一处去了。丁大班知道己方需要时间换取最大利益,所以对干女儿的姻缘采取拖延战术。丁大班拿出借力打力的手段,催熟黄小开的追求之意,造成竞标之局,再针对两个入围者展开攻势,支吾其词地透漏一点动静,审时度势地放出一点消息,吊足胃口,激发斗志,让二男争献殷勤。他又要求淑英,无论和两人打得如何火热,务必“摒牢”。上海话“摒牢”等同现代人说“hold住”。
当年租界孤岛上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就在国难之际、舞大班急敲的边鼓声中,展开金子铺路的邀宠之争;淑英也来到了人生感情和事业高峰的两年。最终赢得美人归的是小开黄智成,张二少散了千金结果还是输在口袋不够深,黯然败退,后来听说回了北平。
淑英早一年就达成了搬家的心愿,她领着母亲商大娘,连同认来的商大娘本家舅舅姓应的一家四口,凑成一大家子,远离了靠近苏州河岸的公共租界,搬到法租界一幢小楼里。淑英二楼的香闺现在推窗就会扫到梧桐枝桠,母亲住顶楼,舅舅一家住楼下,原来的房东老夫妻把正房让出来生财,自己退居到从后门另有出入口的类似石库门亭子间的偏间里住。
这下可如了商大娘的心愿,女儿找到可靠的人,也不必和应家兄嫂分开。一直下落不明的商先生生死未卜,母女在原乡也早已经无亲无故,流落异乡多年,起码现在的“一家人”还能住在一起彼此照应。二十一岁的淑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比淑英小五岁的表妹雪燕和小七岁的表弟雪麟还在上学,一屋子人都靠淑英帮衬或帮衬淑英生活。
春天来临的时候,淑英怀孕了,不再去舞厅上班。收入减少,可是一大家子都很高兴,一起憧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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