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5 / 6)
休息室时跟儿子们耳语:“你妈疯了!伤心到头壳坏去——”可是她当天要办的事太多了,没有时间计较闲言闲语。事实上丧礼整天安心的神经都为提防可能“来犯”的情敌绷得很紧,连哀悼的情绪都没有。
等到出完殡,安心回到家,打发了儿子们后四顾一望,家还是那个她亲手修建,一几一椅挑选回来的大别墅。她前后走来走去,完全没有发现会触动她未亡人心情的角落。她想自己早就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分期预付了今日的冷清和伤心,现在反而算是难过到了头,感觉也就是比平日忙的一天罢了。
安心信步走上楼,想起重修落成,她曾亲手替银俊搬进来几套西装,可是那些衣物放了几年未动,已经被她捐掉,好空出地方放她自己的东西了。偌大一个容人更衣的“他的衣橱”被她这些年心情不好就出去血拼的成果塞满,一件男人衣裳也没有都多少年了。
安心幽幽地叹了口气,有可能是终于忙得告个段落开始思念起亡夫,却更像累了一天如释重负。不管怎样,自认守了多年活寡的安二小姐,在六十八足岁时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她虽然感觉若有所失,心里却又很踏实。余生她会继续信守毕生唯一爱的承诺,却不会再为背叛而心碎流泪了。
独梦
安家刚在中和住下的时候,台北市的公共汽车只开到永和镇的大桥边,日后号称全台湾人口密度最高的“双和”区——永和和中和,是市公交车都不通的偏远地带。利用大众运输系统来往当时还叫“乡”的中和,要先到台北车站转乘跑长途的公路局班车。交通不方便,明明是都市近郊却成了偏远地区,安家老小搬到中和乡以后,拜客轻易不来访,住户等闲不出门,安老太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抱怨儿子安居圣从南京到台湾几年,官越做越大,却领着二房住台北官舍,把二老和元配母子放逐在中和乡,形同幽居。
虽然只是一水之隔,这一带和台北市比起来的确像乡下,除了长途巴士站牌旁有零星商店,公路到了这里,基本走入稻田。离开站牌,沿着大路下去百把米右转,远处看见丘陵起伏,放眼望去低矮的山头一片绿意,脚下信步走,柏油路面变成了黄土混碎石的乡村小路。路的尽头孤零零站着一幢黑瓦灰墙的平顶洋房,铁栅门上挂了一个黄木信箱,上书两个大黑字:“安宅”。
“安宅”和周遭坐落田中,离大路更远几步的闽南式红砖农舍看起来明显不同。其实这里原先也跟“邻居”一样,是块带着小小四合院的菜田,经过易手翻修,看得出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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