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婚姻档案 (1)(7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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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唱的歌其实是西北花儿,三国故事里夹杂了一些自创的荤话,用的是他家乡的方语唱的。
骑在骆驼背上的刘迎春第一次听见如此粗犷的歌,又并不明白唱的什么,忍不住问道:“大叔,你唱的什么?这就是秦腔吗?”
络腮胡停止唱歌,扭头说道:“尕妹子,别叫我大叔,我没这样老呢!我救了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
刘迎春在逃难途中奇迹般地摆脱了困境,很快又恢复了少女活泼的天性。她说道:“你不让我叫你大叔,只好叫你大哥了!大哥,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啊!”
络腮胡看了一眼这个消瘦而又有些脏污的小丫头,没再说什么,只挺胸昂首阔步走路,一边走一边继续把他的花儿唱下去:
路过巴州的夜深了,
收严颜,张翼德下了个跪了;
指甲和肉哈分开了,
我离了你,尕鸳鸯活拆了对了。
……
高亢的西部花儿盘旋着,最终落在了戈壁深处,如同一枚小石子落到了汪洋里,那生机变得异常短促,无边的荒寂倒愈加深广无比了。络腮胡放开嗓子嘶喊,终是抵不住荒寂的侵袭。他蹲下捡起一块鹅卵石,向远处抛去,就像要掷掉了一切的寂寥和恐慌。
然而,常年奔波在外,这寂寥和恐慌怎么可能像石子一样扔掉呢?络腮胡陷入沉思,将所有思绪缠绕在行走了无数遍的丝绸古道上。
络腮胡叫陆祥,是常年奔波在外的生意人。他的生意做得不大,靠着几匹骆驼沿丝绸古道行走,沿途收购当地的皮货和药材,到省城后将骆驼寄养在一家小客栈,再乘火车把皮货和药材带到南方出售,然后将南方的丝绸或棉布贩到西北,挣的都是辛苦钱。
陆祥和所有的西北汉子一样,能干,肯吃苦。但他的家乡——那座处于祁连山脉的西部小县城只不过是穷乡僻壤,许多人家买不起丝绸棉布,只穿自己裁制的羊皮筒子或羊毛衣物,因此他一般只能在跑省城和外省之间的长途生意上赚点钱,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回一趟家乡。然而,从省城回县城的途中,他赚的那点钱还不一定都能平安带回家,有时不是遭了土匪就是遇了兵痞或路霸,他能用那点钱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很不错了。再加上他的生意规模不大,为人又慷慨仗义、乐善好施,虽然他已年届四十岁,家里除了老母亲和一院土坯房,并没有多少积蓄,而且连媳妇都还没有娶。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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