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市蜃楼(9 / 19)
生飞跃;如果他们的关系能进一步,那又将是一番怎样的人生境界?看来,任何事物都会有一个合理的替代品,包括感情。陆思豫从想到麦穗开始,很快过度的他与冷月若雪的种种温情脉脉。当然,此时的温情脉脉是他虚拟的。有了这份虚拟的浪漫情怀,他觉得自己很快会从麦穗带给他的沮丧中走出来。
陆思豫并不是一个喜欢逢场作戏的人,他对感情的投入就像他对事业和艺术的投入,绝对是认真的。他觉得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迷恋上了眼前这个喜欢独处的、对他抱以极大信任的女人,而这迷恋又绝不仅仅是用生活的乏味和惺惺作态来界定的。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爱情”这东西,虽然这东西对他的年龄及身份而言无异于毒药,饮鸩止渴,他又想。
那么麦穗呢?他也曾经是那样痴迷地依恋于她。虽然他后来发现他们彼此的关系不过是一种交换、一种纯粹物质的需要,她的心从来就不是他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他的。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就像一株冰冷的植物——如即将凋谢的美人蕉,但他还是对她迷恋了很久。对于一件已经习惯了的但又不想再要了的东西,处置起来会有相当的难度,即使是一株植物。是的,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触摸过那如同植物般的躯体了,他面对她冰冷的隐隐散发出寒气的躯体有点望而生畏。也许这只是心理作用,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他想到自己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她唤起了自己作为男人的激情和自信。同样美丽的躯体,同样的一个人,结果却大相径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一“毫厘”的问题可能出在他身上,因为他是一个感性的男人,看重男女间的情意。他迷恋了她很久以后,渐渐的,生理上的激情耗尽了,面对怀抱里冰冷的躯体他开始思想,他的感性就在思想的过程中强烈地冒出来。他不再甘心只占有对方的身体,还要包括全部,这才能让人摆脱动物性,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振作起来,并与自己作为艺术家的内在气质相匹配。但是,美人蕉麦穗从来没有让他免于动物性,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匹贪吃的牲畜踏进了美丽的但已经显露出残败之相的花园。这一度让他自卑。是的,以后他可能不会再到麦穗那里去了,就权当为了眼前这个叫冷月若雪的女人。
陆思豫与冷月若雪谈着诗歌这个高雅端庄的话题,心里却暗暗将她与麦穗作了反反复复的比较。尽管他对眼前这个聪明而又有主见的女人会不会像麦穗一样轻易就范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同样,他对麦穗那样的女人是否能够轻易摆脱也还一无所知,但他还是决心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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