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尾 声(1 / 6)
时间如梭,现在是二〇一〇年秋天。
六年的时间足以淹没很多东西,同样也会滋生很多新的东西。就像埋葬着罗扬的那片郊外的墓园,那里的野草蓬勃生长,在这六个春秋往复中枯了又绿了,绿了又枯了。
这六年里,砂城又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首先是柳絮的歇斯底里发展到极致——她终于疯了。其实这在她走上法庭指控罗扬的那一天就表现出来了,只不过当时没有人正视这件事,大家都以为她指控罗扬的举动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
疯狂有时对一个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存在状态。但一个还能呼吸且能吃能喝能睡的处于疯狂状态的人已经不是我们通常所认为的“生存”,而仅仅是一种还有新陈代谢的“存在”。因为“生存”毕竟还有活着的愿望、动力和意义,“存在”就显得那么可有可无,有时甚至是对他人碍手碍脚。
柳絮一个人独居在砂城,她就这么不人不鬼、可有可无地“存在”着。但她疯得相当平静,反不及她疯狂之前歇斯底里发作时那般热闹,简直有点默默无闻、无波无澜。每天她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还化了很浓的妆,坐在小区的花坛边发呆,一坐就是多半天,并不妨碍谁。人们是从她粗劣的且显得不伦不类的化妆和坐在那里发呆的神情判断出她精神的不正常。只是有一天早晨,柳絮没有梳妆打扮也没有出门,而是坐在家里吃掉了冰箱里储存的大约一斤火腿和两斤饼干,不一会儿就捂着胀鼓鼓的肚子在地上打滚,她的儿子罗鹏飞在省城工作,最后是她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得到消息将她送到医院去洗胃。还有一次比较严重,她点燃了卧室里的床,房子里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是邻居报了火警。事后,邻居们都为自己家的安全担心,通过居委会联系上罗鹏飞,要他想想办法。罗鹏飞将母亲接到省城。但柳絮的疯病越来越重,他只好又将母亲送到了省内一家最著名的精神病院。柳絮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她的最后时光。
接下来的事情在砂城范围内要有影响力得多。
纺织集团公司被开除的保卫人员最终自首。艾红的悲剧,一切都是陆思豫指使。某天陆思豫被正式逮捕,三个月后在砂城中级人民法院召开了公审大会。去旁听的大部分是原纺织公司的下岗职工。
公审大会结束后,陆思豫被押赴刑场。陆霞搀着陆老太太挤在围观的人群里,她们给陆思豫送行。当押解囚犯的警车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时,陆老太太当即昏厥过去,陆霞只好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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