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国人的迷惘 (3)(3 / 23)
特色的自由,我不妄加评论。但你们中国最近发生的,一位地方官员花钱雇人假冒‘中纪委’干部,对自己官场上的竞争对手进行所谓‘贪腐问题’调查的闹剧,分明剽窃了《竞选州长》的构思。但这一件事,我完全可以不予计较。可你们还通过现实剽窃了我另一部作品的构思,即《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的构思!先生们、女士们,我虽然是亲自来进行起诉的,但我的目的不在于赔偿金,更不是为了令你们难堪。我是怀着善意的动机来的,是要亲口告诉你们——一袋所谓‘金’块既然可以败坏整座城堡里的人的心智,那么金钱崇拜也可以败坏整个国家的人的心智。而许多现象证明,今日之中国对金钱的崇拜,与我创作《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时的美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法庭更加肃静。
法官们没有五官的脸,不,是我看不清他们五官的脸,一会儿你红他白,一会儿他紫你青,像在表演没有五官的变脸。
然后是易卜生站了起来。这位挪威戏剧家忽然意识到其实还不该轮到自己,转身对契诃夫彬彬有礼地微躹一躬,说了句:“对不起。”
契诃夫索性绅士到底地说:“您请好了。”
易卜生腼腆地说:“谢谢。”
他于是开始陈述:“尊敬的中国的先生们、女士们,我一直十分感谢贵国的翻译家,在20世纪30年代就将我的剧本《玩偶之家》译成了中文,并由中国的话剧先躯们一次又一次地上演。据我所知,《玩偶之家》是在中国上演次数最多的外国话剧之一,也一次又一次引起相当良好的反响。因此,贵国的鲁迅,当年还发表过著名的杂文《娜拉出走以后》。但是令我‘友邦惊诧’的是,如今的中国,因不甘于成为富裕之家的玩偶妻子的女性似乎反而少了;似乎将越来越少;似乎反而以能成为有钱丈夫的温柔玩偶为幸、为荣了。这使我很悲哀,我想,我的《玩偶之家》,估计以后不太会在中国上演了吧?即使上演,又能有多少观众呢?对此,不知鲁讯先生的在天之灵,将作何感想?尤其令我悲哀的是,贵国当下不少女性,不但甘作阔男人的温柔玩偶,而且不惜放弃女性之独立人的意识,甘当甚至争当他们的‘二奶’、‘小三’、‘小四’。那么我可以得出结论,《玩偶之家》不管在从前的中国演出了多少场,其实都白演了。中国之现实如此讽刺一部对全世界女性都具有觉醒启蒙意义的严肃的戏剧,这是我绝对想不到的。我也不打算起诉什么了,我只借此机会声明,永远收回《玩偶之家》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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