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人的本性 (3)(11 / 22)
。他是当年哈尔滨五中老高三知青,二胡拉得很好,曾是五中某造反团的宣传队员,到兵团后不久,由连宣传队员而团宣传队员而师宣传队员。我俩关系一直不错,他调到师宣传队后,随队回一团演出,还去木材厂看望过我,并与我留下了合影。意外相见,自然是令我俩都很高兴的。他说他已于两年前病退返城了,接父亲的班进了某工厂,当上了采购员,到上海是为单位进行采购的。那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他要请我吃饭。我看出他不愿与我匆匆分别,也看出了他因“四人帮”的垮台高兴无比,便由他了。
在连队时,大家都叫他“老尤子”,我也仍叫他“老尤子”。他引我进入一家小饭馆,说今天是全中国人民都万分高兴的一天,咱俩怎么也得喝点儿啊!
我知道当年他的家庭出身存在某种问题,但究竟什么问题,从没问过,不清楚。我还知道,如果不是家庭出身问题,他早已调到沈阳军区文工团了。虽然他不可能再成为沈阳军区文工团的团员了,但我想他是有个人理由高兴的。
那一天,我也特别高兴,确实有种获得第二次解放的感觉——思想获得解放的感觉。所以,我情不自禁地说:“那就喝点儿吧。”
不料“老尤子”酒量特大,一瓶一瓶又一瓶,开第十一瓶啤酒时他居然还没喝倒!我只喝了一瓶半,那么他喝了九瓶半!期间去了一次厕所,回来跟没事儿似的。但我却是在他一劝再劝之下喝了一瓶半的,那一瓶半啤酒使我俩离开时,我几乎站不起来了。天已黑了,他搀着天旋地转晃晃悠悠的我不知走到哪里时,我迈不动步子了,只得背靠人行道边的一棵大树坐下了。而他也守着我坐下了,吸起烟来。
当他将我送到复旦大门前时,天已微明了。
那一次我虽醉了,却没吐。那是我唯一虽醉无悔的一次,因为自“文革”开始以后,我从没那么高兴过。
后来,我分配到了北京电影制片厂,11年多的时间里再没沾过一滴酒,不论何种酒。
再后来,我调到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不久,父亲的去世使我经历了亲情重创。我其实并没机会怎样地孝敬过父亲,我极怕对母亲同样丧失此种后悔莫及的机会,再次将母亲接到了北京。
母亲是能饮二三两白酒的。父亲是个滴酒不沾的人,母亲起先自然也闻酒侧身,但后来连酒都凭票才能买到以后,母亲反倒开始饮酒了。因为若家中并无饮酒人口,酒票是不给发的。而对于好饮之人,酒票在当年比粮票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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