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4 / 6)
脸,锣嗓子,你瘦筋筋的,还是蛮腔。脚夫说:嘿嘿,渴死了哪儿有水?回答是:我葫芦里有水,你来喝。脚夫看见地头果然有装水的葫芦,说了几声谢,从背篓里还摸出一个荷包作回报,弯腰取葫芦时,后脑勺上挨了一镢头。挖土豆的取了财物,就势在地里挖个坑把脚夫埋了,说:你那脑袋是鸡蛋壳子呀?继续刨土豆。莽山上不安全,王世贞对老黑说:你留点神。老黑梗梗脖子,他的脖子很粗,说:谁抢我?我还想抢他哩!晚上住在番禺坪保长家,王世贞和保长在屋里喝酒,老黑拿了枪便坐在院子里警戒,半夜里夜黑得像瞎子一样黑,忽然看见院墙头上有亮点,以为是猫,一枪就打了过去,墙那边扑咚一声,有人喊:打死人了!果真是打死了人。村里几个闲汉得知王世贞在保长家,又听说王世贞是个胖子,穿的裤子裤腰要比裤腿长,就趴在院墙头往里看稀罕,其中一个嘴里叼着烟卷儿,子弹从那人嘴里进去,把后脑盖轰开了。
三个月后,番禺坪的保长到镇公所来,说那挨了枪子的人坟上的草疯长,蓬蓬勃勃像绿焰一样。王世贞问老黑:你有过噩梦没?老黑说:没。王世贞说:你还是去坟上烧些纸吧,烧些纸了好。老黑是去了,没有烧纸,尿了一泡,还在坟头钉了根桃木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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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半年,正阳镇出了三宗怪事。
一宗是茶姑村有个老婆婆,儿子和儿媳在山上打猪草时被土豹蜂蜇死了,留下一个小孙子。小孙子一哭闹,她就把自己的奶头塞到小孙子嘴里,她的奶已经干瘪,吸不出奶水,小孙子仍是哭闹,她不停说:乖呀,听婆话!小孙子听不懂,家里的一只猫却听得多了,叫起她是婆。一次她和村里人在巷道里说天气,猫跑来说:婆,婆。把村人吓了一跳,觉得猫是灾异,背过她就把猫勒死了。当我在茶姑村唱阴歌时,我见到这老婆婆,说起她家猫还很伤心。我离开茶姑村又往三台县去,她就抱着小孙子跟我去了三台县要投靠亲戚。那期间地里的包谷苗半人高,下着连阴雨,我们一块走着,她背了小孙子,又双手紧紧抓了腰两边小孙子伸出来的脚,不停地唠叨:把婆脖子搂紧啊,狼就从后边夺不走了你!我又问起她家那只猫的事,她说:人有的可以长个猪嘴,有的可以长个猴样,猫怎么就不能说人话呢?!我只是笑,看她的小孙子就长了个猫样,耳朵尖尖的,眼睛突出,动不动两只手就搓鼻子。这小孙子后来就落户在三台县过风楼镇,名字叫刘学仁,是公社干部。
一宗是还在春末,天上就常下流星雨。下流星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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