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2 / 6)
此再没去过涧子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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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子寨在官道边,保安团去皇甫街,或是从皇甫街回县城,都要在涧子寨歇息,而药铺又是秦岭游击队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涧子寨的保长就两头为人。他会画画,儿子还在县城开了个画店,县保安团的人来了,当然就迎到家里,打开一坛酒,当场给画一个鹰,上边题写英雄二字。秦岭游击队的人来了,不到他家去,他一得知消息便提一坛酒,也送一张画,画的还是一个鹰,上边题写着:英雄。游击队的人每每喝了酒,画是不带走的,药铺里的墙上已挂了八张鹰画。到了第二年四月,桃花开得白生生的,李得胜右手伤好后,成了鸡爪子,连筷子都握不住,他练习用左手打枪,但胃病又犯了,再熬汤药喝已不济事,吃啥吐啥,人瘦得失了形。老黑陪着在药铺多住了些日子。在十六日那天晌午,涧子寨一户人家生孙子,徐老板让那个寡妇去讨要孩子的胎盘,说把胎盘烘干研粉让李得胜喝,或许能补补元气。寡妇去了,人家不给,认为孩子的胎衣要埋在树下了孩子就会像树一样长得旺。老黑一听,提着枪出去了,不一会儿拿回来了胎盘。徐老板说:你咋能要到的?老黑说:只要能治病,就是孩子没生出来,都要从他娘的肚子里要胎盘的!徐老板洗了胎盘切碎,把瓦在炭火上烧红,再把胎盘碎块放上去烘干。正烘干着,保安团要来涧子寨,保长忙派人来报信,让李得胜和老黑快跑。可李得胜已经走不动了,老黑要背着李得胜从坡后钻到沟里去,李得胜说:咱到他家去,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老黑就背了李得胜去了保长家,保长说了声爷呀,只好让他们藏在中堂的夹墙里。老黑没想到中堂的墙是夹层,里边有洋元,丝绸,还有大烟膏子,就对保长说:向你借钱的时候你哭穷哩,竟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保长一脸尴尬,说:你看上啥你拿啥。李得胜说:这些我们一样都不要,你让老娘也进来看管着,你就放心了。保长明白李得胜的意思,说:这你还不信我吗?把老娘叫来也待在夹墙。几个人藏好,保长就去官道上迎接保安团的人,取了酒坛,又铺了画案,画案就在中堂,开始画鹰。天并不热,保长汗流满面,保安团长说:你咋出这多汗?保长说:穿得厚,穿得厚了。当下脱了外套,留下紧身褂,还说:穷汗富油,我啥时能像你满脸油光光的那就活成人了!
躲过了一劫,只说李得胜命大,没想二十二日又吐了血,人就昏过去,竟再叫不醒。后半夜远处传来几声叫,徐老板问老黑:是不是猫头鹰在叫唤?寡妇说:是猫头鹰在叫唤。徐老板说:坏了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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