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5 / 6)
摔碎在地上。
白土空手回来,草棚子里还有半个萝卜,没见了玉镯。
※※※
白土满县城地寻玉镯,寻不着玉镯。那时县城的背巷里人家厕所还都是水茅房,茅房外就是一个尿窖子,有的上边苫着包谷秆,有的裸露着,白土担心玉镯是见他没回来而出去找他,或许失脚掉进了尿窖里了,就拿个棍,搅遍了所有尿窖子,仍没有见到玉镯。他沿街在叫:玉镯!玉镯!叫得声哑。半夜里回到草棚子,抱着玉镯枕过的那页砖,呜呜地哭,骂狗打狗。
八个月后,白土带着黑狗重新回到了老城村,老城村变成另一种样子,东城门洞塌了,南头岸壁上的老柏树砍了。拴劳的媳妇嫁给了马生,又怀上了孕,肚子大得像扣了口锅,在村口碰上,说:你是不是鬼?白土说:我是白土。那女人说:不是说你们出去被狼吃了吗,咋又回来了?白土说:回来了,拴劳呢,我得给拴劳说一声,我回来了。那女人朝白土脸上唾了一口,转身走了。
白土回到自己家,院里长了一尺高的草,上房的门窗上都是蜘蛛网,一动就往下掉灰尘,但锅灶还在,锅盖上一层麻雀屎。白土放下铺盖和鞋耙子就到他家的地里去看,地里的庄稼却绿盈盈长着,觉得奇怪,怎么还有人替他种着地?到了下午,总算知道了拴劳早已坐牢,媳妇成了马生的,他去找马生,马生告诉他,自他白土出走后,马生的一个亲戚从十里外的首阳山来投靠马生,马生就让这亲戚落户老城村,耕种起他白土的地,这地光是白河家在耕种,不愿意让出来,马生的亲戚带了个女儿,这女儿嫁给了白河的二儿子,地就由白河的二儿子两口单独耕种了。白土说:那我就没地了?马生说:你向你侄儿要,要下了你种。白土说:那又是一户人了我能要下?马生说:我那亲戚,不,不,也是你的亲戚哩,他在首阳山的那些地荒着,你去种吧,远是远点,反正你一个人,可以住在那里。白土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玉镯哩。马生说:那玉镯呢?白土把玉镯丢失的事说了一遍,马生说:她死了,肯定是死了!你守不住玉镯你还不让别人动玉镯?!玉镯肯定是死了!白土说:玉镯没死,她会回来的。他说得很坚决,还指着太阳发咒。马生说:没死就没死吧,首阳山上那地虽然土薄,可面积不小,你就是和玉镯出几个孩子来也够吃的!
白土和黑狗在首阳山住了两年,他没有牛,地全是用镢头挖,红板土里料浆石又多,种下麦子长出一尺高就结穗,穗小得像苍蝇头。好的是首阳山有龙须草,割回来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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