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5 / 6)
了寨前的垭口了就坐下来等人,等到有寨里的人经过,把材料或通知托付转交给村长。墓生的外婆就在谢坪寨,他害怕见外婆。外婆家的成分不高,但自从墓生的娘去世后,外婆就每天傍晚坐在村口的碾盘上等女儿,她九十二了身板硬朗,而脑子糊涂了,说女儿没有死,会回来看她的。墓生先前还去看望外婆,外婆就抱着他,手不停地在他脸上摸,说:你娘呢,你娘呢,你娘咋不来看我?同样的话,她高说一句,低说一句,然后就自言自语,反复嘟囔。
墓生不愿意去的还有一个村是苟家村,苟家村住着他姨,他姨家院子里有棵大柿树,每年要做许多柿饼,墓生去了姨并不给他柿饼吃,他也知道这柿饼要去卖钱的,所以给他吃些旋柿饼时剩下的柿皮,并没怨言,但去苟家村要路过黑龙口,也就不愿再去苟家村了。
黑龙口不是村寨,那里有两条溪水交汇着,以前有个大磨坊,附近村寨的人都去磨粮食,后来修了拦水坝,建了个水电站,水电站并没有发成电,又改了纸厂,捞纸浆的技术却不过关,只生产一些糙纸。这些都是老皮手里经办的事,也是老皮最感到丧气的事,于是他决定在溪岸上开窑场,烧砖烧瓦,才一直持续了下来。窑场最早是从各村寨抽来劳力,慢慢是一些犯错误的人,比如不安分守己的地主分子,比如有现行反革命言论的却一直还未落实下来的,比如投机倒把屡教不改和犯了严重的男女关系问题的。发展到后来,凡是有了犯错误的人而各村寨自己解决不了,反映到老皮那儿,老皮就说:让去学习班吧。黑龙口砖瓦窑便成了劳动改造的地方。
窑场的负责人叫闫立本,曾经做过公社的武装干事,他个头不高,脸色煞白,除了有一双粗黑眉毛外,看不出什么威武,平日常低着头,背手在溪滩上转,或者就待在屋子里摇电话。过风楼除了上院下院有电话外,就只有窑场有电话,电话是要用摇把摇半天才通的。闫立本摇完了电话,就把摇把装在他口袋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窑场里三个组长,分别管着学习的生产的和后勤伙食的,个个黑脸大汉,脾气暴烈,要进闫立本的办公室必须喊报告,既便门开着,也得喊。老皮让墓生去把公社的一卷子红布送去窑场做横幅用,墓生目睹了那里的情况,想不明白那些组长怎么就那样服帖闫立本?可当他和老鹰嘴村的村长一块送了苗天义,他才害怕起闫立本,也害怕再去黑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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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天义是老鹰嘴村的能人,上过中学,写得一笔好字。世世代代老鹰嘴村人春节贴对联,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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