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勘陵寝家臣传密札 访高士山人是故知(11 / 13)
,‘常记江湖落拓时,坐拥红粉不题诗’。”
经这么一提醒,张居正立刻就想起来了。二十六年前那次京试,全国各地数千名举子会聚京师,其中有一名江西籍举子,名叫何心隐,正好与张居正、初幼嘉同住一家客栈。这位何心隐为人风流倜傥,同时也颇为自负。彼此熟悉后,一次举子们聚会,何心隐在桌上说:“我何某虽然不才,但这次来京会试,奔的就是甲科。余者皆不在吾辈眼界之内。”一听这话,张居正与初幼嘉都一下愣住了,谁也不搭腔。需知朝廷有定规,三年一次的京城会试,每次甲科进士只取三名,第一名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余者所取皆为乙科进士,总数也不超过两百名。数千名举子多年寒窗苦读,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会考,得以金榜题名者,已属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却是没有几个人敢像何心隐这样口吐狂言只想跻身甲科。一时间酒席有些冷场。静了一会儿,初幼嘉问道:“柱乾兄,如果你考不上甲科呢?”何心隐一笑,满饮了一杯酒后,决然答道:“考不上甲科,我何某今生再也不进考场。”却说半个月京试之后放榜,何心隐不但没有考上甲科,连乙科进士都没有他的份。同时落榜的还有初幼嘉。本来,在长达三个多月的旅居生活中,何心隐与初幼嘉因为声气相求就已产生了友谊,现在又双双落榜,更是同病相怜,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已经金榜题名的张居正对这两个旧雨新知,除了同情与安慰亦别无他法。放榜后三日,两人联袂出京返回南方故里。张居正为他们饯行,互相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张居正对何心隐说道:“柱乾兄,你也不必负气,三年后再入京秋闱,甲科榜上一定会虚位以待。”何心隐摇摇头,满不在乎地答道:“叔大兄,你不必安慰我,功名原是羁心累人之物,我本来就不喜欢,何况上次酒席上我已说过,今生再也不进考场。”张居正虽然对何心隐的狂人做派颇有腹诽,但又欣赏他的任侠豪气。于是又问道:“你一个读书人,弃绝了功名,又能做些什么呢?”何心隐朝张居正做了一个鬼脸,答道:“前天夜里,趁你们这些新科进士邀齐了去拜谒座主时,我和初幼嘉两个闲来无事,便去棋盘街旁的槐花胡同逛了一回。”张居正来京师不久,就听说槐花胡同是妓女聚居之地,当即笑道:“你们还真会找地方享受,是不是有销魂之夜?”初幼嘉答道:“销魂谈不上,逢场作戏当一回狎客,亦是快慰人生。在青楼上玩得高兴时,我哼了几句歪诗。”说到这里,何心隐略一定神,接着低声吟哦起来:“常记江湖落拓时,坐拥红粉不题诗。此身应是逍遥客,肯把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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