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抨新政京城传谤画 揭家丑圣母识良臣(5 / 11)
,发自宸衷,特加优赉,固非臣下所敢擅专也……〗写到这里,张居正的额头上渗出了微汗,手指也感到有些发酸。他搁下笔,两手十指交叉举起来推展了几次,正要接着往下写,却见游七冒冒失失地一步跨进门来,高喊一声:“老爷!”
张居正白了他一眼,斥道:“看你,掉了魂似的,退出去。”
“老爷,有急事。”
游七还想说下去,张居正已不搭理他,伏在案头,提笔写了下去:〖夫孝在无为,而必事之以礼;恩虽无穷,而必裁之以义。贵戚之家,不患不富,患不知节。富而循礼,富乃可久。越分之恩,非所以厚之也;逾涯之请,非所以自保也。臣等待罪辅弼,不敢不尽其愚。伏惟圣慈垂鉴。〗写完这篇《请裁抑外戚疏》,张居正又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两遍,自觉无一字不妥,这才感到完成了一件大事,他长吁一口气,正想起身到院子里走走,一抬头,却见游七仍木桩似的站在门口,便问他:“你有何事?”
游七走前一步,焦灼答道:“老家出了大事,老太爷被人打成重伤。”
“什么?”张居正一下子挺直了身子,“谁打的?”
“听说是金学曾的手下。”
“这怎么可能?你从何得到的消息?”
“赵谦派人驰驿送信,一路加急,四天赶到了北京。”
游七说罢,递上一只盖了荆州府关防的大信袋,张居正接过,从里面掏出两封信来,一封是父亲亲笔所写,陈述自己如何被税差打破脑袋,现卧病在床已是不能起身。另一封信是赵谦写的,就荆州税关执意当街捉人,张老太爷上前劝解反遭毒打的过程详尽描述。虽是私信,满纸透出的都是对金学曾的不满。张居正还来不及对这件事情作出判断,又有一位门子过来禀报,说是驿站的人又有急件送来,游七出去取回急件。张居正接过一看,急件上盖的是荆州税关的关防,拆开一读,是金学曾写给他的一封长信。内中不单对老太爷的误伤深表自责,同时也将赵谦私自将官田一千二百亩赠给老太爷的事抖搂了出来……一连三封信,让张居正刚刚轻松下来的心情旋即又紧张起来。从信中可以看出,金学曾与赵谦已经交恶,两个四品衙门闹起来,荆州城中的混乱局面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父亲竟然瞒着他,私自接受赵谦贿赠的官田,这件事一旦大白于世,他张居正顷刻间就会变为众矢之的。因为子粒田征税,他得罪了所有的豪强大户,其危情之势,本来就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如果他们再利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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