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16 / 22)
以她也是最难满足的人。”
她今夭穿了唱诗班的黑袍,颈间围了白纱披肩。带了宽边眼镜,走到幕前台上正中央,合起掌来。全场寂静得如祈祷时的教堂,耳朵里便有了胜似音乐,胜似歌诵的声音。史宣文传授了他们“但丁神曲”中“净罪界”一开始的三节。大家都受陶冶了。灯光一暗她悄然退去。
这是伍宝笙为她心爱的妹妹布置的空气。幕开了。范宽怡一头柔发在银色的灯光下闪着,她用手在琴上奏出了舞曲第一节:教堂的钟声。那曲调如初晴的早晨。钟楼上的鸽子把钟声带到田野去。野地的草叶上还有昨夜的雨珠,正顺了叶尖滴在地下。
顽皮,伶俐的范宽怡这时在大家眼目上成了虔敬淑雅的修女。一曲已了。不过只是序幕。歌唱的范宽湖,与舞蹈的蔺燕梅都还没有出来。
灯光暗了一下。再明亮时,台下发出了轻轻地一阵叹息,娇艳的蔺燕梅已经是站在台中央了。照明了她的灯光直射透了她那如梦幻也似的妆束。薄薄的白纱衣既轻又软。长长的委在地下,胸前有一个小小的金十字架。她一副又庄严又无知的神情,倒看得出是快乐的。她妆束如同在修道院中长大的女儿。仅仅那高耸的院墙内小小一个天地便满足了她。早晚几阵钟声,教堂前一片花卉,几首美丽的赞美诗和牧师慈祥的脸似乎便可使她快乐无求地献出她的青春在这修道院里了。那怎能叫人不叹息呢?
范宽湖宽平的肩膀上披了传教士的法衣。绛紫色的绸上系了金色丝绒的带子。胸前一部银白色长髯飘在黑色外褂前面。白髯下面隐约地可以看见一个圣主受难金像。头上带了黑丝绒的圆帽子。
台上是修道院花园的景致。范宽湖流水似的歌声便如春阳下解冻的山泉。蔺燕梅的娇嫩就如同东风里出谷的乳莺。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青春的感伤,快乐地看了这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范宽湖的歌词大意是说:“你的母亲把你交给了我们修女的道院。那时我正因宣教来到这里。你正在高贵的白缎子里不住地啼哭。我们想:‘这是贵族家里的婴孩,为什么撇弃了人间的尊荣来增加天堂的礼赞?’听了这话你就笑了。我们惊异你平安地由婴孩长大。你由牝羊学会哺乳,由蜜蜂学了辛勤同安份,又从钟声学会了歌唱。现在又要从花朵学会爱娇了。”
这圆润的次中音,稳妥灵活地衬托了蔺燕梅的舞。她由天真的甜美里变成含苞初放的少女。幼年的心情便如春天早上才逝去的美梦那样,不可追求了。
这时蔺燕梅的步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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