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14 / 23)
地跑下山去。下到山脚时已经可以听到鹅塘镇上的狗叫了。他们仿佛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回到了家乡。心上没来由地又是欢喜,又是温暖。
穿进林中的小路,蔺燕梅实在乏了。她说:“我要倚着这小松树休息一下。”
大余把手杖按在地上,那神气,他也累了。他说:“别倚!燕梅。松树上净是松香!”
可不是吗!她忙再站直了时,背后已经觉到被松香粘了一下。回身仔细看时,松树干上正亮晶晶地,小珠子似的一粒粒的松香。摸上去竟是温暖的。
大余顺手在她背上摘下几粒松脂来。她累乏了。也不躲。她说:“真是!一歇都不能歇!算了,回去。”
“不要歇,燕梅。”大余说:“比方说沙滩上可以歇。可是我担保,一躺下准睡着,那下子,非病不可!”他像看护一个小孩那样和婉地说。
他们又走向前去。蔺燕梅说:“松树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能够倚。”
“松树是好树。”他说:“用它盖成房子才经久呢!”
“不说了。”她说:“明天还要用一天精神来作报告呢。”
“我早想好了。”他说:“就把四人舞那段配上歌词。加上解说。才有意思呢。”
蔺燕梅听了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走回万安寺。余孟勤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理。只在院里两个人轻轻说了一声:“明天见!”便各自摸路回到宿舍去了。
晓风已经从高空吹下来。蔺燕梅脱下这散民的衣服时觉得上面已经有了露水。她里面原来穿着睡衣的,就上床睡了。伍宝笙似乎被她惊动醒了。她等了一下,发现伍宝笙还是睡着的。她想:“姐姐大概担心害怕地守了我一夜了!”便又下床去在伍宝笙的头发上轻轻地吻了好几下。又回来睡上床。脸上还对了姐姐含着笑呢?人已经乏极入睡了。
昏昏沉沉地,她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醒过来看看表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都过了。她疑心自己的表停了。忙起身看时,全室的床都已经摺得整整齐齐的。只有伍宝笙还没睡醒。她奇怪起来:“怎么起床号两个人都没听见?”她便在床上把伍宝笙喊醒。
“你自己醒了?”伍宝笙说:“那么远的路把你累坏了罢?”
“姐姐。”她说:“睡是睡够了,还是累呢!”
“累就再睡一会儿,”姐姐说:“别强打精神说话。我陪着你。”
“怎么起床号我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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