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2 / 23)
很快地夭折了。
“伍宝笙,我有一首诗!”他说。
“不要提诗了!”她笑了起来就站下来看了他说:“我还听见梁崇榕告诉我作的一首诗呢!”这下子柔荫宅可窘得很了!他是曾顺嘴诌了几句打油诗,一半是为了开玩笑,一半是为了使自己高兴的。那是他为梁崇榕诌的,却把梁崇榕气跑了。这件事梁崇榕告诉过伍宝笙。伍宝笙明白桑荫宅是无心的,但是也没有使这事在自己身上重演一遍的必要,所以她马上点明了,免得桑荫宅受更大的窘。虽然这一场小窘是不免的。
那一次是这样:有一天空袭,警报之后,梁崇榕在山上和她的女伴走散了,正好看见桑荫宅一个人翘起大腿坐在草地上倚了一棵松树看书,她便过去和他结伴,听桑荫宅信口乱译手中读的勃朗宁氏的一首长篇叙事诗。为了有这本诗作媒介,桑荫宅的话头便又自如又流畅,又荒唐地展开了。这种词藻是适合一个活泼女孩子的胃口的。俏皮的梁崇榕便常常笑着。
有一枝小松叶落下来,缠住了她的头发,她自己伸手去取,把几丝头发扯乱了,也没有取出来。桑荫宅抬起头来看见了,便住了口,不译诗,放下书,给她把小松针理出来,又把她头发顺好。那梳得光泽的丝发,使桑荫宅忘了把手拿开。
“别摸我的头发呵!我头发上有油!”梁崇榕说,桑荫宅不待她说完马上如译诗那样敏捷顺嘴一路诌下去:
“别摸我的头发呵!我头发上有油,
油粘在你手上呵;难洗揉!
别动我的卷儿呵,我今天没卷紧。
如果散下来,叫我怎么说呢?
也别尽在我腮上擦呵!你知道!
粉色儿不匀了,人家会多心哪!
这更不成功了呵!桑荫宅!
胭脂、口红,全上了你的脸啦!”
这么样胡说八道地怎么不叫人生气呢?梁崇榕站起来就走。正巧那边她妹妹同几个女同学来了。桑荫宅连个分辩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留在那小松树底下了。
伍宝笙想起梁崇榕述说的情形来,就忍不住要笑,她向桑荫宅说:“你那一首算是什么诗呢?”
“我事后一想,才发现有来源!”他兴奋地说,把方才在伍宝笙身边做的白日梦也忘了:“我那是同诗经‘野有死麇’‘将仲子’同一格调!”
“不同一格调也不要紧。”伍宝笙温和地笑着说:“民歌性质的作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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