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5 / 23)
“孟勤!”蔺燕梅的声音提高了一点说:“你这种话真叫我为你着急!你的脾气至今叫我摸不透!我真想走遍天下去访求一个能够完全了解你的人,让他来解救你的痛苦。有时候想起你的愁苦来,害得我整夜不能睡觉。你能领导这许多人,你却治不了自己心上的病!我告诉你说,你一天到晚作的事都是依了道理推出来的,有了你的学识就该推得出这些道理这不足为奇!这不过是一架计算机的工作罢了。可是你这永远不能安定的心应该怎么处理呢?你想过吗?这件工作也许要难一点呢!也许是一个会修计算机的人才能做得到的!你自己的病并不轻呀!别人为你着急,你恐怕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他说。他的声音真粗暴。使伍宝笙吃了一惊。她万想不到这全校注目的一对情人的对话内容,是如此的。她心上又可怜那个口气这样委曲的蔺燕梅,又可怜这个严厉寡欢的男人。“我不知道我有病,我只知道我有责任,谁替我担心?谁应该替我担心?他何以能有多余的时间精神来为我着急?他岂不是放松了他的责任?铁匠应该打铁,农夫应该种田!谁是应该代人着这不着边际的急的?越来越说孩子气的话了!我想把大家锻炼成钢,你倒先变脆弱了!谁的责任是为人担心的?”
“你说的才是孩子气的话呢!”伍宝笙都几乎要笑了:“说,燕梅,你说:‘我就是该为你着急的。女人能招呼好一个暴躁的男子就是圣贤!’”她自己这么想。这些日子来蔺燕梅虽然没有同她在一起,但是她从没有一刻不念着她妹妹。
那边蔺燕梅已经说了:“你听见你自己说话的声气吗?这是一个没有心病的,健康快乐的人应该有的口气吗?你在冒火呢!我总奇怪,你在台上演说时有那么一付温和的姿态,那么一口循循善诱悦耳的声调,到了只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么可怕的样子!孟勤!最初我常常哭,常常害怕你会把我折磨死。我觉得不幸。我宁愿不为人知地作你宣讲时的一个听众,不愿作一个人人称羡的你的助手。现在我对你的关切已经把我的恐怖征服了。我想我至少在帮助他们听从你依顺你之外还有一个责任!……”
“燕梅!”余孟勤拦了她的活:“我原来也不能了解你!你为什么舍得抽出宝贵的时间来为一个单独的人费脑?为什么你常常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你引得我暴躁,又不许我暴躁?我告诉你,我做的事都是思之再三的。你如果要说服我,你得先把我的错误找出来!如果我推行的工作没有错,那么你的最好的安定我的办法就是努力实行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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