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之篇·雨呗 第一节 妄言(1 / 2)
——用黄蜂尾后针,蘸上你的牙血,在松枋木上写咒语。画成鬼板,扛到悬崖边扔掉,你牙就不疼了。我只收一点木板和黄蜂的成本费,念咒语算优惠。
“这听起来就很可疑,更别提把你的手指伸进我嘴里!”仲雪连连闪躲。
“如果不是稀奇古怪的治疗术,怎么会被称为‘巫术’呢?你老老实实地把嘴给我张开!”神官热情进攻,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雨湿的紫藤花,经两人一撞,纷纷洒落一地。
“神官……”一个倒挂眉小孩盯着狂花落叶的两人,怯怯发问,“能给我弟弟取个名吗?”
如果你在雨蒙蒙的清晨,刚经历一场把昏迷的母亲和新生婴儿从死神手中夺回的搏斗,在神殿前见到一个披风上缀满宝石、腰挎长剑的贵族,与另一个浑身黑衣黑衫戴黑斗笠、除了一双赤脚和眼睛漂亮得吓人的学徒扭打在一起,打得那么剧烈,都快合二为一了,你的声音也会发抖——前者,当然是仲雪,后者,就是勤奋的神官,“为什么低声下气!”他甩开仲雪,“你弟弟出生了?难道还不高兴?”
“可,弟弟是倒着生出来的,”小孩缩着头,双肩颤抖,还没法摆脱助产时的恐惧,“母亲流了很多血呢……”他拖长哭音,搓着手上的血痕。
“流了很多血,但还活着,不是应该更高兴吗!”神官猛一拍小孩的头,小孩噙着的大滴眼泪一下摔到地上,他脸涨得通红,又害怕,又被拍打得有点儿来劲。原来,给婴儿取名,是神官的任务。婴儿呱呱一落地,立刻起一个名字,就像被授予人间的一个席位。在席位被收回之前,他们就牢牢地占据人间的座次,并赋予充分的意义……一个个名字,不愧是神官背负的一个个重任,为保持山民在精神、血气上的特性,他们呕尽了心血。
“既然是难产儿,就叫‘寤生’吧。”神官响亮地宣告。
“喂喂,这难道不是古代某位国君的名字吗?”仲雪首先反对。
“有什么关系?难道国君可以倒着生出来,别人就不允许倒着出生?”神官大声反驳,“平民就必须按家门前有樟树就叫‘樟树仔’,有水井就叫‘井边囡’?”
原来所谓的取名,都是随便乱起的啊?仲雪对这帮子粗制滥造的神棍快要绝望了——
“你这不堪重用的神官!”仲雪的心声被掏出,抛向半空响成一个霹雳,一帮很毛躁的青年替他喊了出来。飞奔来的毛躁青年们,花里胡哨得像一群优伶,锦缎衣领又露出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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