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秋之篇·鹿鸣 第三节 麇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3 / 4)
座,一座穿越丛林的绵长索道,正横跨会稽山脊,向海湾匍匐潜行……临时营区里堆着柴垛,散发浓烈的松脂、硫磺味。
向原始森林开疆辟土首先是烧山。
这无疑是上一场战争的止步点,下一场战争的起跑线。
他们进入了夫镡的势力范围。
他们踢飞土灶和水钵,迎面击倒第一个人,复仇是堵塞血管的硫磺……一个高壮如熊的男人钻出帐篷,吹响海螺,他一身绷带松散,刚从一场致命的火灾中逃生,还来不及敷完药;他们就像几头鬣狗纵跳到狗熊身上,用匕首扎他,用尖牙撕碎他。
烤焦的熊男甩开吼五,散布林中的同伙听见螺号,手持长矛冲来。但人很少,算上熊男也只有六个,他们推出一辆盖满松针枯草的车,“连弩车!”仲雪当即卧倒,那是比强弓更可怕的战车,一次连发十支长箭,足以射穿城门——树干齐声断裂,吼五被击飞了铁剑。
“你受伤了?”
“不,是我擦伤他的弩箭。”吼五戏谑。他们跳上滑索,转动绳柄,替夫镡先行验收了丛林飞跃——从莽莽森林滑到江边,果断跳水,在水雾弥漫的江面上逃避搜索……夜霭低沉,青蛙在柔声鸣叫,木工们没受过军事训练,散乱地藏匿,只听见对方轻快地咒骂“巫师们的疯狗”,仲雪觉得很可笑,他举着匕首,就像点着一支哀悼蜡烛。
对方五人一组,保持两前三后的搜寻队形,仲雪判断左前是伍长。这时雾影中冒出暴七,被水潦过的浓妆非常滑稽,仲雪朝他做手势,潜入水下、拽倒后方两人……余下三人围攻吼五,这名歌手揪住伍长,机械而狂暴地反复捅刺,丝毫不顾另两人的猛击,濒死的勇悍使男人们丧失怜悯之心……血染红了水下的视野,半漂半浮着一头头肿胀的死鹿,吼五举高断剑钉入岸泥,以免下沉。他的后背全是窟窿,还在喃声低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仲雪把他交给暴七……夫镡的人抬起伍长,止步不前,他们还忌惮着会稽山神的结界。
仲雪奔回浮桥,确切说,那里只剩桥架,桥身被点燃、被冲散,他往返横渡——牛羊、被踩死的鸡仔、受伤的男人女人、窒息的儿童,人们被屠杀,满山狼藉,“阿堪?”仲雪喊。
阿堪不在这儿。
“阿堪!”仲雪满怀愤恚。
阿堪也不在那儿。
几百人一同走过浮桥,就算没有任何突发事件,不管那座浮桥号称有神庇护、抑或是会稽山北最雄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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