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秋之篇·鹿鸣 第九节 梦三夜(6 / 12)
技娴熟;行进的队列与手势,也具备军事素养,贵族们为捕熊猎鹿,常常带上猎户奔波几天几夜,享受奔袭、杀戮的快感,雪堰为此训练他的猎人和耕夫,猎隼盘旋其上……仲雪对这猜疑哂笑起来,职业就是身份,技能就是特征——木客、猎户的生活圈和习惯交卷是熟悉山路、体魄强健,他们还遵从领主。在旁人看来,吴国奸细和颓废贵族比肩西行,两人的嫌疑加起来,足以说服最多疑的司法官。
又一个奔袭之夜。风速、人声在耳边呼呼退去,越国苍茫山林在视野中抖动,与麋湖城的草木重叠到一起。仲雪知道该死的梦又来了,梦见屏将他的回忆与预感都偷换成梦境,转念他又期盼醒来时,依然跟着春雨中初识的领路人,一样的歌呗。一样的山中迷踪,一样的邂逅,轮回与旋转……黑色树杈低垂,变幻为麋鹿犄角,那是吴王心爱的“四不像”。
围捕犀牛的呐喊,像战鼓敲击仲雪肿胀的脑门……某些如焚如死的思乡与痛楚。他独自一人驾车,偏离大队,看到孤独的雄鹿,它很年轻、很羞涩,身姿与暮光掩映一体,把点点滴滴的求偶信号,温存地在留在树干上。一道反光,劈开雄鹿的迷醉,他羞愧地遁入芦苇荡。车轮的影子吸饱了光,肿胀成一包色彩斑斓的大氅,大氅裹着圆滚滚而好心肠的吴王去齐。他循着反光回过头,是那个拨弄胸前铜镜的越姬,仲雪窥见了父亲的困局——蒙幸与吴王秋狝的青葱岁月,父亲是如此年轻、如此衣冠不整地走出芦苇荡,整整一车的吴娃越艳都忍俊不禁,她们由越国女巫驾着车,用一枚枚铜镜反射出一道道嘲弄的光,照亮父亲汗津津的胸肌……结局,就是仲雪的人生,吴王把越女送给父亲,她不久生下一个儿子,而后又一个……夜的浓露跌落,沙沙作响,就像一阵细雨,却是一堆吸血蚂蟥。
仲雪一阵干呕,被落进衣领的蚂蟥灼醒,他为长久的猜测在梦中得到解答而恶心:哥哥是寄养在父亲家的贵客,他的继承权、册封书、他的开疆拓土,哥哥是吴王去齐的儿子。蚂蟥还在落下,别人都跳着跺脚,雪堰却无语地捏挤蚂蟥。从中挤出汁液,那蚂蟥的微热,就是他血液的热度。仲雪看着他,开始明白秋祭中,人们对庞大神灵的敬畏……
他们在柘树林夜营,在绛红果实下摊开藤麻吊床,挖出临时壕沟。划分猎犬区和排泄区,仲雪在那儿踢到一个锈死的捕兽箍,钳咬的刺猬皮已了然无味,铁牙上还分辨得出鹄苍水鸟的标记,这是亡国的徐偃王后人的图腾。他们在周穆王和吴人夹击下,流亡垦殖年代所布下的陷阱,下套的人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