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秋之篇·鹿鸣 第十三节 梦六夜(5 / 8)
毒死了他;卷耳大夫可以驾驭他,你们赶走他;今天夫镡要越国,那就让给他吧。越国比你我都重要得多,不值得一场战争,将家园变成坟场。”雪堰快速结束了话题,“渔夫认为搁浅的鲸鱼,返回深海也不再孕育后代,变成只消耗鱼虾的怪兽。所以中原诸国的君主,一旦被废黜,再也不会被迎回,臣下们宁愿换一个新国王。我就是那头偷生的鲸鱼,十五年前就该为父亲殉葬,也不必浪费您今天的才智和口舌。”
又是白跑一趟,武原君告辞,“整个贵族世界的崩溃,就在于贵族的日益内向。”难以战胜野心勃勃、不惧怕尝试与羞耻的新兴阶层,武原君用那清透而毫无口音的辞令不经意地提起繁枝夫人,真正的贵族在兵败后自杀,不吝给予自己苟活的机会……但还有一个儿子被俘,在吴王太子东宫,他派出的巫医为老吴王会诊时瞥见……
“那孩子还活着?”仲雪做了很长很长残花飞坠的梦,以为她已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她的来龙去脉均告结束,过了如此之久才听到音信,胸腔共鸣着雪堰发问时的微颤——
“他有点儿瘸,过几年跟腱切一刀就能复健,也可能是她哥哥的儿子,御儿家族向来有这癖好……不,他不笨,他会做算术了,吴太子叫他——‘季札’。”
必须继续活下去,继续战斗下去,否则连要求吴王送还人质的筹码都没有。延续家族的使命超过个人悲欢,不是吗?只要血脉延续,你自身的死亡就远未终结……
透明的海妖首尾相衔,幻化为山陵的活动幕板,四五个盾甲兵在挖泄洪沟,一个老兵受不了新兵兴致盎然的战况奇想,告诫他们第一轮交锋就会死掉。从山中小道走来一位骑士,就像更南方与更北方的野蛮人,卸掉车辕和车衡。直接坐到那美妙生灵的背上,他的马有点弱不禁风,鬃毛长长斜披在一侧,悄然无声地拂过霜润湿的地面——隐居很多年的雪堰大夫来到大禹陵下,只穿一件领口微露裘皮的薄绢襌衣,好像早起去若耶溪边散步。老兵凝视着他,等于凝视自身的年轻时代,时光倒流回本世纪之前。战争与盟会恢复,在灵柩里保存完好的国王们重新登场,奔过彼此的边疆,挥舞着行使生死予夺的铜钺。
孤独的大夫心不在焉地走过去,甚至不看军士们一眼,内心思量的不是战线布防。而是赢得战争后,有权签署的国书与发函,向吴王问候的话语,以及请求交还人质的辞令。那匹清瘦的骊驹以轻跃舞步,后边跟着一头小象(青墨色,还有水滴飞溅后残留的水斑,几根粗毛增加了滑稽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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