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越君允常及其宫廷 后记 屏里吴山梦自到(1 / 2)
前年冬天,我困在羊肠小道里,时间如海雾飘散,友邻都在快速超越、各奔东西,只剩我一人马齿徒长。逗留低谷太久!但不走过跌宕的峡谷,就无法领略层峦叠翠:我在往返家与工作的车窗外,再次惊觉越地风姿:仍在通航的浙东运河,越中翠谷与绯色山岩,建德层层凤尾竹上的积雪,流溢浙西山脊的蛮荒气……对雨丝风片的惊叹,连语言都可舍弃,那时对自己狭小的词汇量也感厌烦,纯然忘情大自然之中。等待的事情还必须等待,等待中却有了《不堪抄》,放慢节奏,尝试在史册留白处涂鸦——在深水港边呆过三年的记忆复苏了,村人遍插秧苗或养殖小龙虾的水田,金色狸猫卧在枫叶下悠然用尾巴敲肚皮;废弃砖房内外蕨菜环绕,山坡茅草间亡故者衣裤扔得到处都是;竹林下一只大白鹅镇定地划动脚蹼……一拐过松林小路最后的弯道,大海劈头盖脸涌来!咸风、湿气、无可动摇的咆哮。虽然海水黄浊根本无法泡澡,沙滩上还搁浅过一头死海豚,我摸摸它。双手就臭得可怕,但大海并不在乎这些,它也不在乎我——往昔的寂寥成了虚构的宝藏:为什么不来一群在飓风下击桨、灵魂纯净如麋鹿的春秋士族与战国平民?写他们不堪言传的不服气、不尽兴与不放弃,每一回孤绝境地,总有一个眼神的震颤、一只温暖的手,将剧中人拉起,大笑着说“众生悲哀……但谁在乎?踏浪高歌吧!”
由是,有了一位落寞的小贵族,来到一个潜在敌对国,遇见一个不堪用的小神棍,贵族消亡、神权褪色的黄昏,却是士民崛起的前夜,脱去血缘与地位的呆板标签,露出无需伪装的身体与精神,以剑为犁、以血火铸盟誓,讴歌庄子梦见的逍遥,“其生可乐,其死可葬”,浙水的回头浪驮起半人半兽的英雄们乘桴而去……
期待的依然是旺盛血气!即便不如意,在纸面和现实的双重世界稍作停步,也要自我催促着再上路,就算被溃堤大浪打落人生悬崖下,躺在乱麻丛中——仰面十二个小时后,湿漉漉的石壁上仍会映出朝霞。
无趣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才能赋予它趣味。
无趣的人,他们的人生很乏味,还让身边人都变得很贫困。
做一个有趣的人。
不要太严苛、听从心灵与良知的召唤、放松行路……实在太为难的话就放弃算了!
既不想放弃、又纠结难受,那就酸着腋窝走下去呗,最终能原谅你的只有你自己,哈哈哈。
——就这样想象着不堪重用实际上却任情自然的阿堪,毫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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