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卫律(上) (1)(23 / 24)
是什么……”
又是一勺烈酒。
“好奇?”皇帝狂怒地道,“因为好奇你就欺君罔上?因为好奇你就监守自盗?朕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了,擅入密室者死!你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吗?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朕!朕查了,你在颍川郡考过掾史,九千字一字不差,是那批人里文字最好的!要不是他们发现你有‘市籍’,只怕现在一个郡的词讼文书都归你管!不识字?!呸!你拿朕当痴叟蠢汉……”
皇帝怒喝一句,便往我身上泼上一勺酒。
我从没想到,皇帝居然是刑讯的好手,如此轻松简单的动作,便给我制造出铺天盖地的痛苦。到后来,我已经听不清皇帝在喝骂什么了,那凌厉而持续的疼痛已使我几乎丧失神志、视听皆废。我痛恨人间竟会有美酒这种东西,能长时间给人施加这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却又让人死不了,我宁可是被真实的火焰吞噬,至少可以死得痛快点。
剧烈的挣扎中,我的手腕被磨得皮破肉烂。跪链上的尖刺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关节,以致此后每到雨雪前夕,我的双膝就会剧痛难忍,任何药物都无法缓解。
但不管头脑里怎样混乱昏沉,我始终咬定,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偷看简牍——我不能招出随太医,否则他必然把阿妍拖进来陪葬!
那一夜,血腥味混合着御酒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刑室中,久久不能散去。那种奇特的气味,我终生无法忘却。
皇帝将一樽酒全数倾泻完后,歇了一会儿,又问是谁给的我钥匙。
我的嗓子已有些嘶哑,强忍着全身伤口深处传来的一阵阵抽搐的余痛,好半天,才道:“什、什么……钥匙?”
皇帝反手重重抽了我一耳光,吼道:“密室的钥匙,只有尚方的工匠能打造,朕的又没丢,你哪来的钥匙?说,谁给你的?!”
我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道:“没、没有人给微臣钥匙。微臣只是……把锁换了。”
“什么?”皇帝有些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强忍着全身疼痛,断断续续地解释了自己偷梁换柱的整个过程:皇帝每次打开密室后,都把锁钥随手放在几案上,临走再拿起来锁上。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外面找锁匠仿造了一把外形酷似的锁钥。那天他为“当涂高”的事对孔安国发火,我进去把地上的简牍拾起来放上几案,趁他震怒分神,把那副锁钥换了。
皇帝听完后,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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