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卫律(下) (1)(15 / 24)
我虽是胡人,但郎官里也有其他熟悉匈奴的人。
后来我听说,这件事里延年兄弟替我说过一些话。也许他们是想用这种办法,使我远离阿妍吧。
我去了匈奴。
事实上,我虽是胡人,但在匈奴待过的时间不及在中原的十分之一。匈奴,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已退化为一个遥远而陌生的童年之梦。
汉服儒冠,娴熟的汉宫礼仪,一口流利的长安汉话,我全身上下早已看不出一丝胡人的影子。当我的匈奴向导用胡语和同伴们谈笑风生,我麻木地骑在马上,恍若未闻。这世上再新奇有趣的事都与我无关了。
他们以为我和过去那些使节一样,不过是个来自宫廷不懂胡语的郎官,索性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嘲笑我的身上那股汉儒的酸腐味。
说也罢,笑也罢,我都充耳不闻。
我的内心充满失落。
随太医的话,使我从一直以来给自己制造的迷梦中惊醒过来。
我深深地鄙视自己。
我自以为爱阿妍,可事实上我的爱一钱不值。我既无力救拔她于重重深宫,也无法给予她应得的一切,执著于这样一份感情,到底是爱,还是自私?
阿妍分明是太善良了,不忍道破真相,我又怎能因为她的善良而继续厚颜无耻地以爱之名伤害她?
罢了,走吧,走吧。就让我放逐天涯海角、蛮荒绝域,或者能赎我罪孽之万一。
◇◇◇◇
我浑浑噩噩地越过瀚海沙漠,来到单于庭。
刚即位的乌师庐单于根本不接见我,直接就下令把我关押起来。看押我的那些匈奴人以为我不识胡语,相互私下谈论,让我得知了事情的惊人原委:皇帝在派我为使时还另派了一个使团到右贤王处吊唁,而赴右贤王处吊唁的使团所携带的礼品规格和数量和我的一模一样!
右贤王是前任单于的同母弟,时任单于的叔父,势大兵雄,本就颇受单于的忌惮。当此人心未定之时,朝廷此举,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我心中大惊。朝廷要行离间之计,就是准备好了牺牲此行的使节!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
李延年恶狠狠的话语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闭上眼睛,喟然长叹。
怪不得李广利这段时间突然对匈奴事务感兴趣了,三天两头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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