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2 / 5)
,可是也不打算在走廊上跟他争执,进门后拿过旅行袋,径直进了浴室,锁上门,飞快地剥掉全身衣服。
这几天被关在拘留室里,她都是趁着被带去上厕所的时候用自来水草草洗一下脸而已,身上已经脏得过了最初的不适,到了麻木的地步。
这间酒店装修设备都略显陈旧,花洒中的水喷射出来的力道毫不柔和,她仍然将龙头开得大大的,水温调得略高,彻底地洗头洗澡,直搓洗得皮肤泛红、微微疼痛才罢手。
长时间的沐浴,卫生间内的蒸汽弄得她有些眩晕。
她擦着身体乳,手指触到陈华刚才在电梯里突然触到的右手肘外侧的那道疤痕,不禁停顿了下来。
人是一个如此构造奇特的而复杂的系统,情感有时固然会脱出理智支配的范畴,就连身体,似乎也有着独立于心灵之外的神秘功能,当某些情境、某些触感重现,记忆便会在莫名的时间涌上心头。
这道伤疤是任苒少女时期留下来的。
那一年她18岁,正读大一,回到家中,以意外的方式知道了丧妻两年的父亲,与另一个女人有着长达八年的婚外恋情。她无法接受那个事实,夺门而出,在狂奔下石阶时摔倒。
陈华正好在场目睹。他送她去医院,握着她的手,陪她处理伤口,她不愿意回家,他开车载着她在那个城市漫游,她在后座哭泣,那种沉默的安慰方式让她度过了面对真相的最初时刻。
他们后来恋爱了。
他爱抚她的身体时,总会若不经意地轻轻抚过那道疤痕,仿佛无声怜惜缓解着她受过的伤。
任苒曾经以为,她经历的是永远不能原谅的背叛,不可能痊愈的伤痛。可是再如何深刻的愤怒,终于还是随时间流逝渐渐淡漠。她经历了离家出走,然后远赴异国求学,再回国工作。她父亲在她出国那年再婚了,她与父亲从最初的几近决裂,到后来保持着起码的联系,与父亲现在的妻子始终没有任何往来。
她仍然怀着对母亲深切的回忆,接受了与从小崇拜的父亲由亲密变得无可挽回的疏离这个事实。
而多次抚过她伤痕的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是一场从忘我投入到绝望放弃的恋爱。他在她满怀希冀时中止,在她不再期待时重新出现,在她已经没有悸动时说爱她。
在她这次仓促离开北京后,他又以追捕的姿态尾随而来。
此刻,他们在一个陌生小城的酒店房间内,只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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