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2 / 5)
了不起的罪恶,不必用这么夸张的方式躲我。你应该很清楚,我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强迫你。”
提到几天前发生的事,任苒的脸蓦地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垂下了头。陈华注视着她,停了一会儿,放缓声音,“对不起,我不够耐心。”
“请不要做这种自我批评,你对我非常仁至义尽了。我这一年多形同废物,被你好心收留养着,而且你十分体谅我脆弱的自尊,尽可能不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我很感激。”
“拿这种腔调对我讲话,是想跟我变回客气疏远吧。”陈华声音低沉,温和之中带着一点嘲讽。
任苒无言以对,隔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似乎还是能一眼看透她,她所有的矛盾、纠结,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可笑,微不足道到根本不成其为问题。
陈华凝视着任苒。
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他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凝视过她。
她躺在病床上,她从医院出来,她下楼去买东西,她出入公寓,她目不旁视地走进了云上,她开车驶入福利院……
她看上去平静、自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情绪外露了,包括祁家骏的死讯从澳大利亚传回来的时候。
她只是完全地沉默。
那个女孩子,变得如此隐忍,她将所有情绪隐藏心底,宁可独自为抑郁症所苦,也再不会如18岁时那样,在他怀里放声哭到昏天黑地了。
几天前的深夜,他们躺在任苒公寓的床上,她沉沉睡去,他在黑暗里看着她,那是他期盼已久的时刻,因为等待得太长,反而有了几分不真实感。
他突然记起,在双平的一个深夜,月光也是这样半明半暗洒入室内,他突然醒来,发现任苒正在枕畔看着他。
她曾多少次那样在黑暗中凝视他?在他辗转不安的时刻,她曾怎样靠近他,抚慰他,让他重新沉入梦乡?
任苒的睡梦不够安稳,身体偶尔有轻微的抽动,头发从额头披拂下来,散在枕上,有几绺触到他的面孔。
他的指尖抚过那些发丝,光滑、柔软,带着凉意与清香。恍惚之间,他记起上一次抚她的头发,在双平岛上的那个三十晚上,他陪她去海边捉螃蟹,累了之后,她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抱着她,也是这样看着她,那时她的头发因为只能用香皂清洗,显得有些枯黄蓬松,远不及现在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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