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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下,想用爸爸教过她的方法让自己少害怕一点。然而一个晚上,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落。眼泪打在日记本上,纸页被液体浸透,迅速蜷缩起来。
是要到这个地步她才知,紫式部是对的。人到最痛时,是说不出话写不出字的。
高烧说来就来,来势汹汹。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昏沉中有人敲门,最后门被人强行踢开,有人进来。他直直走向她,叫她名字,摸了摸她额头,下一秒就拦腰抱起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到他身上干净的青草味,透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抱她去医院。
在医生扎针的时候抱住她喊疼的身体,这个动作像极了爸爸曾经疼爱她的姿势。一瞬间她错觉爸爸回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再不肯放他走,以为可以挽留一切。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就这三个字,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呻吟。双目潮湿,之后眼泪就滚落下来,他的衬衫袖子被她紧攥在手里,救命稻草似地,要将其中暖意攥出来,此生携带。
他就这样陪她。一整晚一整晚地陪。
在她昏睡之际不断对她说,向晚对不起。
对不起,向晚,我回来得太晚,终至悲剧发生。
对不起,向晚,求你不要恨向晴,恨一个人太可怕了,我不想看见你变成第二个向晴。
对不起,向晚,让你遇到这种事,因为我们家的悲剧,连累无辜的一个你。
整整五天,他在她身边分寸不离。
也不睡觉,也不学习,也不工作,也不休息,只是陪在她病床前不离开,握着她的手靠在床沿边,把额头靠在她掌心,像是赎罪,又像是作出了一个要宠爱的决定。
直到她醒来。
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少爷,您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在警局联系人找席老师和向晴小姐,抱向晚小姐来医院后也没有休息过,睡一下吧,不然不行的……”
“出去。”
“是……”
她被声音打扰,觉得困,但还是想醒来。
缓缓睁眼,一抬眼,就见到他。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是的,男人,她十三岁,他十八岁,但一身的气质已经不能用男孩来形容,基本上,他已具备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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