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夜话(4 / 5)
是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意外。
竟是陈庭方。
他还是僧人的打扮,看起来略有风霜气息,应是在外行走了许久。
陈庭方依旧是不急不忙的性子,喂他喝完水后,这才起了身,找出一块饼,掰开一块递给他,语声淡淡:“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沈大人将就罢。”
沈英开口,声音却是哑的:“你如何会到这里来?”
陈庭方神情淡淡:“师傅让我出门游历,便一路走到了这里。”他略低头,声音清雅:“见过人间炼狱,方知以前的自己多么浅薄。”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沈英没什么力气,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快一整日了。”陈庭方又将水袋递过去。
沈英道了声谢,打算支起身,头却一昏,一丝力气也无。陈庭方起了身,稍稍环视四周,淡淡道:“这户似乎许久之前便都患病去世了,我自来到这里,便一直住这屋子。虽然简陋却也好过在街头过夜,沈大人现□子虚得很,外面又将宵禁,不妨在这里歇上一晚。”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只白薯,又在灶膛里生了火,将白薯投进去烘烤:“这户人家冬日里埋了许多白薯在土坯里,所幸没有坏透,还能吃。”
沈英静静看着,嗓子容不得他多言,也没有多大精力。此时的陈庭方与他认识的那个陈庭方似不是同一个人,他已不再是十几岁拔得头筹、意气风发的状元郎,而已是将近二十岁的青年人了,心胸渐广,行走天下,为人也更从容淡然,即便身上的海青袍已是打了好些补丁,却也不减半分清贵气度。
陈庭方烤好白薯,拿出来凉了凉,分了一大半给沈英,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吃不了太多。”
埋在土坯中这近百个白薯,他零零散散都分给了旁人,如今其实也就只剩这一个了。
沈英吃得极慢,半晌才道:“你来这里,不怕染病么?”
“沈大人不也不怕么?”
“我怕的。”沈英嗓子难受,忍不住一阵咳嗽,“我并非无牵无挂。”
陈庭方淡淡笑,只说:“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听闻有灾情亟需人手,鬼使神差地便来了。或许都是命定,也说不定。”
天下这般大,他偏偏一路走到了这里。
沉默了半晌,沈英方开口问道:“是因为代悦么?”
陈庭方微微偏过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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