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骓不逝兮可奈何 (2)(9 / 11)
绵二十余里,千门万户,富贵奢华之气扑面袭来。
与长安城内的未央、长乐两宫大开大阖的气势不尽相同的是那种细致醉人的水秀婉约,建章宫作为皇帝晏驾游玩的离宫行在,处处透出细节上的精致与华丽。
顺着复道进入宫苑之内,最先到的一处乃是兮指宫,宫里有黄门照应,霍光置身殿中静候,没多会儿工夫,便有黄门小跑入内,赔笑说:“陛下銮驾尚在太液池渐台,大将军的意思……”
张安世认为皇帝既在渐台,他们有事要奏自当前往前殿等候,可霍光却淡淡地吩咐了句:“去备船吧。”
“诺。”黄门领命疾退。
又多等了一刻时,便有人上来领他们前往太液池。
这一走便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沿途回廊复道相通,九曲十环,虽已届深秋之际,四周却仍是树荫繁茂,障叶荫荫。张安世虽不至年老体弱,但这一路走来,不止不歇,平时坐惯了车辇的两条腿到底还是吃不消了。再往前走出半里,委实手足发颤,气喘声再也抑制不住地从口鼻中沉沉呼出。
霍光闻声转过头来,只略略看得一眼,便停下脚步来。他额上微汗,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衬得那张脸温文儒雅。
“子孺,”站在廊下,刺眼的阳光令他微微眯起双目。他的声音低醇,如沐春风般温暖,“千秋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张安世慢慢调匀气息,“年方九岁。”
“和皇后一般大啊。”
张安世注视着对面的霍光,他神情自若,看不出一丝端倪。
“走吧。”再要细察,霍光已转过头去,擦去额上的汗水,继续往西行。张安世暗叹一声,徐徐跟上。
太液池位于整座建章宫苑的北面,湖面占地之广、景致之绝尤胜未央宫的沧池。池中蓬莱、瀛洲、方壶三座神山错落屹立,令人望畏仰止,池畔水草丛生,湖水粼粼,水浪击打岸边石雕,发出啪啪之声。草中鸟雀无数,发出啾啾声鸣。
霍光与张安世到时,岸边早已备妥小舟,两人上了舟,船夫划桨,小舟似离弦之箭般在水面上荡了出去。岸边栽满雕胡、紫择、绿节等植物,时值秋季,硕果累累,其间更是伏以凫雏雁子,船舟行过,惊扰得一片呱叫唳鸣。
皇帝这会儿正在太液池中央的渐台殿阁内与金赏对弈,金建不精棋弈,只擅六博,索性拉了金安上到池边垂钓。正午阳光正足,晒得人从头到脚发暖发懒,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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