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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过得还算清净,是个被遗忘的重犯。但从第七年起,陆续又有人前来试探他了,仍是重金高官的许诺,但有谁会比天子的赏赐更丰厚呢?又有哪个图谋不轨心术不正之人不懂“卸磨杀驴”的道理呢?从了这一派,就得罪了皇帝,爹爹深知一旦开了口,就会面临性命不保,故仍盲着一双眼,整日枯坐。
对方不死心,一次次地攻关,又是几载过去了。爹爹想,从此终生都将如此吧,明明尚在人世,却被迫和心爱生死相隔。更苦痛的是,他是猝不及防地离别,妻子还蒙在鼓里。
她一个弱女子,又拖着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了,她们的日子一定过得清苦,他能想象,却身不由已,半点都帮不上。
便是到了上个月,一直未放弃的女声声音里罩着寒霜对他说:“你的妻女我们已找到,若想让她们活着,就跟我们走。”
走?这里是天牢,除非皇帝发话,否则谁能带走他?但她竟有这等能耐,他在漆黑中冥想者推测出了一切,她是皇族。她要他办的事,比一统天下来得更险要,是的,更险要。
她要的,是这天下。
她要江山易主,这迫在眉睫,她不想等待,不想等到那个在岁月更迭后,丧失了所有的野心的昏庸的男人老去、死去,才能让自己的孩儿得到天下。
他宁可从此再也看不到光明,也不愿受制于人,有些人的尊严宁为玉碎,寸寸铿锵,但一旦涉及他的牵念,他就败下阵来了。多年来,他未尽过人夫为人父的责任,难道到今天,要看着她们凄惨赴黄泉吗?他扬起头:“好,我跟你们走。”
后来,爹爹和娘重逢在越家,再然后,我来了。我在这漫长的诉说中,将连日来的辛苦遭逢一一拼拢,蓦然洞悉了一个滔天的真相——
这个女声是静妃,而跟她在寺庙里街头的必是越家人无疑。最大的嫌疑当然是越天云了,但问题是,静妃何以要和越家勾结?以她的宠妃身份,断不会为自己惹上麻烦,被分一杯羹去。
转念间我已明白欧阳让我数鸽子的用意了,这是为练眼力所用,但凡修习摄心术的人,必有一双精湛双目。之所以选在草原,在于它隐蔽的地理条件和得天独厚的鸽群。而我想知道的是,欧阳到底知不知道我爹娘都困于越家庄?
他是知道的,所以联合了神医哄了我同行。那么,就连我有危险,他也是有数的。所以会以银簪赠我。但他太高估我了。我武功低微,银簪尚不及出手。就为人所制,被逮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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