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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罗玄门筹划了几代用以征服天下的诱饵,可归根结底,黎族是全死在了这上头,而他自己也欺瞒了她很多年。因为天一诀,她吃了多少苦头,有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她真相,可最终他还是决定欺瞒下去,最好是一辈子,永远都不叫她知道。
当二人的目光相遇,天地间的雪花似停了一停。西日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眼,突然觉得心头热了起来。她要回来了,她是他的人,她永远都是他的。西日昌想笑,但笑容却似被寒风僵硬。
姝黎慢慢的直起身,眯起了眼。同样是眯眼,有妩媚的有疑惑的有凝神的,可姝黎此刻的眯眼平静之极。这份平静与早年她的冷漠不同,是目中有物的,但西日昌却觉得陌生。
她看见了他,却不带任何情感,她知道是他,却没有任何情绪。
接下来,姝黎收回目光又继续走了,可她的方向却不是他。西日昌握紧拳头,愤怒、伤感的表情交替不断。她能走到哪里去?她还是不能接受与他共度余生。西日昌的气息粗了起来,鼻间不时冒出白雾。
再一次捉回她?再一次打动她?再一次……人生没有那么多再一次。
“要请西门大人回来吗?”西日昌身后的万国维谨慎的问。
西日昌没有吭声,只是盯着那暗红的人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越发出落的美,即便一身血污,衣冠不整,浑身却透出一股独特的魅力。并非冷艳也不是圣洁,而是种自然的侵袭所有人目光的震撼,正如她带给他的陌生感,她知道他在,也知道他可能强行夺回她,可她就是这样,走自己的路。
“要迎回皇子吗?”万国维再次问。
西日昌猛然想到,她怀中的他们的孩子。这孩子的出生多么艰难,原先他是不要她为他生孩子的,原先他甚至一度想过要她的命。杀了她,这个念头一跃出,西日昌就咬住了下唇,他的手慢慢举起,他身后的军士们整齐的准备了。
风似更急了,雪正猛,西日昌平生首次感到了痛苦。不是悲伤而是痛,心如刀割一样的痛。他缓缓平了自己的气息,摇了摇头,放下了手。心似更痛了,痛到极处,就又不痛了。西日昌掉转马头,扬鞭而走。军士们随即跟着走了,军马呼啸,风雪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