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2 / 6)
是拾了道越过垂花门向后去那外宅灶房所在,但见灶房炎炎中一人正坐于遍地瓜果菜蔬之间,纤长的手捻了簇青翠在看,眉宇间霁月浮云疏疏朗朗,那姿态气韵不免叫人联想到园中一倚栏雅士在攀枝吟诗,实则细细一看,此人指间青翠不过是株水芹菜,实在与那些阳春白雪的银杏杨柳没丁点关系。
一旁灶头上摆了些零星饭菜,纹丝未动。那人转头对我微微一笑,齿若编贝,“你来了?”
分明是一件俗之又俗的围裙,系在他身上却有种别人学不来的出尘韵味,连带着一旁地上笨拙的冬瓜土气的大葱都一并与有荣焉雅致起来,仿若可与那荷塘月下的芍药柳榕竞相媲美。
我一时愣了愣,直到瞧见他明眸中漾起的涟涟笑意方才低了低头回神问他:“你怎么还没吃饭?”
“可巧刚才他们采办了些新鲜菜蔬回来,我便顺带看看。”他不甚以为意,浅笑了下。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水芹菜和腰间的围裙,想起那本来指间应执的朱砂笔,腰间应珮的玉绶带,心中融融一动,鼻尖又酸了酸,垂下眼帘低低道:“委屈你了。”
闻言,见他放下水芹菜,起身靠近我,将额头抵在我的发间,呢喃嘈切道:“这是什么话,我如今甘之如饴尚且来不及,又岂有委屈之说?古人有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如今可算得巨隐隐于厨,真正算得是塞外隐士了。况且,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也是应当。只是——”听得他拖了个长音在我发间轻轻一笑,几分调侃道:“只是我这般忠心可鉴日月可表,君可有赏?”
小白兔?椰菜花?
“只是我这般忠心可鉴日月可表,君可有赏?”
我面上一热,别过头去,想了想又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浸墨染月的乌眸,“有赏,自然有赏。便封你做个‘沈府掌勺第一厨’,可好?”
裴衍祯目盛浅波望着我,伸手脉脉抚上我的眼尾,答非所问道:“宵儿长得真像你,尤其这双水滟凤目更是肖似非常。”他低下头,挨得近得不能再近地贴了上来,双手擒住我的手腕,“妙儿,你可是原谅我了呢?”唇间吐纳暖暖地擦过我的唇瓣,悠悠,幽幽地散开去,刹那,心中有弦被轻轻撩拨了一下,一串羽音泠泠而过。
我懵懵看着他蓦地松开我的手腕,伸手入怀掏出几片薄薄的东西放入我手中,“我说过一年雕一对皮影人给你,今年已是第四年,四年,思念,两谐音。衍祯一刻也不敢或忘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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