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怀念(16 / 21)
次日我把稿子带去学校一通炫耀,谁知竟为自己招来“横祸”——还没读完,就被身边一男生强行夺走。次日他满脸憔悴地告诉我,在昨夜的阅读过程中,他数次把头蒙进被窝痛哭失声。“这部爱情小说写得也太动人了吧。”这是他的原话。
这个反应让我惊喜之余又颇感诧异,紧接着他又说:“像你这种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根本不懂,所以还是干脆别读了,就送我吧。”
我从此再没见过那部稿子,后来我们毕业,失去联系。或许因为那句“你这种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根本不懂”给了我不良暗示,从那之后我对一切与爱情有关的小说和电影产生了巨大抗体,逢看必睡,屡试不爽。
如今我自觉在人情世故方面比以前通透了点儿。怀着“虽然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感情,也多少有了些大差不差的揣摩”的心态我重读了这部小说,过后却猛然醒悟:那个男生之所以痛哭,不过是因为这部小说的某些部分满足了他当时的心情与诉求。换句话说,是他自行提取了书中与自己经历的相似之处加以无限放大。可相对于整部小说,这种方式可能会造成一次彻头彻尾的误读。
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作为切入点,以防在观点阐述时显得空泛。而他透过爱情真正想写的,其实是那段时光,那片环境,甚至是那个时代——从这点来说,将它定义为“爱情小说”,无疑是辱没了作者的野心。
相比起苏扬和童小语的爱情,书中所描述的那个时代才是我的兴趣所在,这源于我对旧物向来有很深的执念。那时安妮宝贝还执著于哈根达斯棉布裙子、少年文学刚刚同韩寒一起横空出世、郭敬明纯真地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草叔也在榕树下论坛将“寂寞疼痛”办得水起风生——这些概念在经历了十年冲刷之后尚且能为当代年轻人带来如此强大的冲击力,更别说是放在十年前。
我曾无数次将那个时代幻想为江湖,云波诡谲,高手隐藏于山野,剑藏于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溅血封喉。
江湖不太平,连平民百姓都要跟着受影响。在对小说的插图风格进行讨论时我说:“如果让我做插画,就一定会把你的人物画得适当扭曲,身体的扭曲是他们心灵的写照。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尤其如此。”
专业习惯强迫我的大脑在阅读时不断建立等式或不等式——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会否因为新鲜事物出现的频率太高而应接不暇?当出于对信息的渴求把这一切囫囵吞枣照单全收之后,会否出现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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