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多事之“秋”(一)(4 / 4)
声翻涌出满腔悲戚的呜咽,令他心神俱碎,“四哥……我这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之人,可还有具折之资么?”
“怎么说这样胡话?”胤禛本是带着嗔怪之意打断着道,可说出口来的,嗓音不由梗塞了,听着竟是叹息的意味更厚些。胤禛强忍着心痛,重拍上了胤祥的肩膀,可一时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在这父子天伦上去宽解于他,只得随意拣了些词句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都是你听老的话了,可怎么还是如此自伤啊……老骥伏枥,犹志在千里,我天家龙文,鸿业远图,尚不能畅意襟怀么?”
“我尽知道的……这一身一命是皇阿玛给的,子臣总要留待报效才是。”胤祥一手紧紧握住了胤禛,尽管极力克制着心绪,单薄的肩背上仍是能看出丝丝颤抖,他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劳四哥您这儿是为了我好,可我实在不愿去做这个腆颜之人。皇父既是打心里厌极了我,我又何必巴巴儿赶过去给他老人家添堵,教他瞧了糟心,枉自再造罪孽呢……”
“……”胤禛徒劳地向要安慰一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四哥啊,我也曾扪心自问,在皇阿玛跟前儿认个不是、服个软儿就这么难么,就不是什么君臣大防,曲意娱亲可也有错儿么,又折损我大清的皇十三子什么了,我非要硬顶着每每去拂逆圣意?可……”胤祥忆起那日在热河行宫‘濠濮间想’的一幕,一俟张开嘴唇,又叫父子殊离的心痛将他彻底淹没,泪水再度迷蒙了双眼,却只模模糊糊地涌漫着眼眶,总不如方才那般容易挥洒了,真正每回味起来,这样的悲苦才是惯常的滋味,他艰涩地嗫嚅着,“可那谋逆的罪名,陷君父于不义,我如何能认呢?我不惧一己之性命声名,可如此加诸在阿玛身上的就是莫大之耻,他的十三儿也要谋害于他,他又当如何自处呢?就算我这么做了,焉知不会更遭皇阿玛厌弃呢?与其失了骨气,再见弃鄙薄于皇阿玛,毋宁‘留骨而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