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钱谦益心灰意冷,柳如是妇唱夫随 (1)(10 / 23)
随即微笑起来。但他也不立刻说破,反而点点头:“定远的话不错,这画或许并非道君皇帝真迹。”
“喂,怎么样?怎么样?啊?”一直瞪大眼睛等他回答的冯班,兴奋地跳起来,胜利地大叫。
“可是……”“不过……”好几个声音同时表示不服气。钱谦益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说这画并非道君真迹,是说可能如此。皆因宋时画院中,确有画师曾为道君代笔,所谓‘供御画’便是。不过,倘若此画果属此类,则题诗内断不致出现误字。即使当时确有误题,亦必不敢以之进呈天子,更不敢任其流传,而必当即时毁去。”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望望大家,才又接着说,“其实,‘拒霜’,乃木芙蓉之别称。‘拒霜盛’,是谓此花盛开。故‘盛’字并无不通。若改作‘威’字,反而不妥了……”
这样一说,持不同看法的几个人都频频点头。冯班却像被人掐住了喉颈的公鸡似的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再也神气不起来。
“不过世上之事,阴差阳错,未可以常理度之者正复不少,所以亦不能以此论定。”钱谦益瞧了一眼冯班,又补充说,“但我观此画布局严谨,宾主分明,疏密有致,色泽鲜妍,渲染精妙。即便是左下角上那丛不惹眼的小菊,亦摇曳多姿,刻意求工,故此画纵非道君御笔,亦当系北宋院画之精品——鄙人浅见如此,未知诸位以为如何?”
这一席议论,说得大家都点头称是。只有冯班仍不服气,他咕咕哝哝地说:“我瞧那锦鸡就画得差劲儿,怪模怪样的,活像只断头鸡!”
这当儿,瞿式耜已经命人把《芙蓉锦鸡图》收起,亲自从箱子里挑了一幅,交给小厮挂上,一面对钱谦益说:“老师,这便是学生新近购得的那一幅赵子昂的《双马涉溪图》了。”
钱谦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忘了答瞿式耜的话,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瞧着墙上。只见画轴在小厮手里缓缓转动着,首先露出一个仰着的马头,那用简练遒劲而又富于变化的线条勾勒出的马头,筋肉毕现,鼻孔张开,眼睛里闪射着桀骜不驯的光芒,端的是神采焕发,顾盼惊人。然后是健壮的脖颈、飞扬的鬃毛……第二匹马出现了,那是一匹花骢马。它正低着头,顽强地向前行进,下面,是八条强有力的腿,或屈或伸,在一道宽阔湍急的溪涧上蹴踏起飞溅的水花……
全场人都被这幅杰作的不寻常魅力吸引住了,静静地观赏着,谁都没有说话。钱谦益更是如醉如痴。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