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感身世枯梅悲白雪,醉太平暖阁赏奇珍 (2)(8 / 9)
件事,他那张总是绷得紧紧的脸上,都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微笑。所以,眼下被儿子这么一提醒,他就“嗯”了一声,停止了指责,点点头说:
“不错,那张氍毹确是例外。按说呢,安远侯那匹‘黑地雷’已经连胜七阵,连卢太监那匹号称无敌的‘小吴钩’也败在它嘴下,自非等闲之辈。老柳也自夸今年的王座非他莫属。可惜时运差了点儿,碰上我那匹‘赛赤兔’,正好是他的克星,只得铩羽而归了!”
“哎,瑶老,”唇红齿白的王重接了上来,“闻得安远侯的蟋蟀是喂了药的,故此临战之际,格外凶悍持久。”
马士英鄙夷地一笑:“喂药之法,古已有之,不足为奇。唯是此中大有考究。喂之不得其理,反会损伤蟋蟀之内气。譬如这次‘打将军’,我见他放出那匹‘黑地雷’来,其势虽甚猛恶,唯是色泽亮而无芒,且急于寻斗,便知中了药毒,必难持久。果然三十回合之后,已露疲态,勉强撑持到五十二回合,便被我的‘赛赤兔’将它裂额剖腹,毙于当场!”
阮大铖于公务余暇,一心沉迷的是度曲排戏,对于斗蟋蟀的兴趣倒不太大,如今听马士英津津乐道,便随口凑兴说:
“原来斗蟀之事,竟有如许窍妙。目今坊间论及此道的书也有不少,唯是似老师相这等精深之论,卑职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哎,圆老有所不知,”王重得意地插进来说,“瑶老正有慨于坊间那些斗蟀之书,大半俱是一知半解之论,实未足以传此技之真,更遑论穷此道之妙了!是以瑶老近日已将其平生所历之数千百战,一一默忆条理,穷其真谛,且仿《孙子兵法》之体例,撮为《蟀论》十三篇,以便传之后世呢!”
“噢?”阮大铖马上装出大感兴趣的样子,“原来老师相于当国之暇,尚有著述之兴。如此旷世奇书,不知可许卑职有先睹之快否?”
马士英摆摆手:“什么旷世奇书,不过是游戏文章,聊以遣情而已!”说着,便回过头,吩咐马锡:“既然如此,你就去我书房里,把桌上的稿子拿来,请圆老指谬便了!”
马锡应诺着,走了出去。过了片刻,果然捧着一叠已经装订成册的手稿,回到后堂来。阮大铖马上站起身,双手接过,然后坐在椅子上,一页一页浏览起来。他发现,里面无非是说些对蟋蟀该如何挑选、饲养、择盆、训练,开斗时又如何准备、布置、用计之类。他一边胡乱翻看着,一边在心中暗暗骂道:“这个老家伙,身为首辅,现放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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