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杀新官余姚举义,难挽乱局合家逃亡 (1)(16 / 22)
到这一步的?”
“落到这一步?兄是说——”大约他的目光落到了大女婿王毓芝那张瘦脸上,所以后者眨眨眼睛,迟疑地问。
“我是说,让他活活饿死,也没人理会!”
王毓芝微微一怔,对这种语气分明感觉到意外。但也只是一忽儿,他的脸色就平和下来,解释说:“自从潞王不听谏阻,向建虏投降之后,老师殉国之意便决。他自临终前二十日便粒米不进,七日后更滴水不饮。从杭州归来途中,他还曾自沉于西洋港,幸被船家救起。弥留之际,他身子虽然已经十分衰弱,但神气甚为平静,说是终得归所,可以见先帝于地下而无愧了!”
站在旁边的二女婿陈刚,大约看见黄宗羲低着头不作声,也叹了一口气,插进来说:“本来,老师若是不死,留下来未必没有可为。当初也不是全无挽回余地,只是王玄趾在杭城柳桥自沉之前,曾上书请老师自裁,并有‘无为王炎午所吊’的话,老师之意便不可挽回了。”
王玄趾,就是王毓芝的弟弟王毓蓍。此人虽然也同哥哥一道,拜刘宗周为师,但是平日却放荡不羁,纵情声色,素来为同学们所侧目非议;关于他首先从容赴死一事,黄宗羲也已经听说,并于意外之余,深感痛惜。不过,唯其如此,却更激起他对其余那些既不能像王毓蓍那样去死,又眼睁睁地任凭老师绝食死去的同窗们的不满。
“王玄趾又怎么样!”他蓦地抬起头,愤愤地说,“王玄趾再大不了也就是一个人,可其他的人呢,不是比他多得多么?莫非就当真没有说服老师的办法?还不如一个王玄趾!”
这样的质问未免太过凌厉,而且有把责任加在对方头上的意思。因此刘汋和陈刚固然为之愕然;至于王毓芝,则已经竖起粗短的眉毛。
“太冲!”他愤愤地说,“老师是众人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才懂得伤痛,别人全不伤痛!这二十日我们在老师跟前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想了多少办法,又是怎么苦苦哀求的,你知道不知道?”
他停了停,似乎是等待回答,但也许只是为着压抑内心的气愤。终于,他把手一摆,冷笑着说:“要是兄还不知道,那就先打听清楚,再来指责不迟。”
在对方反驳的这一阵子,黄宗羲一直低着头,紧皱着眉毛不说话,一张小脸却愈来愈憋得通红。突然,他抬起头,使劲地擦了一把涌出眼眶的泪水,吵架似的大声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师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