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狐狸(12 / 14)
一骨碌爬起来,趿着鞋过去。他的房是东房,嫂嫂住西房,西房是祖业,是他家传宗接代的地方,如今眼看接不上了。嫂嫂晚饭后塞给他一双新鞋。鞋是走路的,往哪里走?他苦苦地想。
“嫂嫂,我要走了。”其实他想说:“你该走了。”
“闯金场?”
他点头,心里却说:“下一辈子也不去。”
过了一个月,他终于没有走。嫂嫂待他越来越好,说话的调儿也变了。
“谷仓家,夜里盖好被儿,别叫风漏进去。”
“嗯啊。”
不知咋的,那日吃完黑饭他没走,斜靠到嫂嫂的被儿上就闭上了眼。嫂嫂不叫醒他。一直到半夜,他睁开眼听听很静,摸黑下炕,回到自已房里,脱掉衣服往被窝里钻。被窝里有人,他一下摸到她腰上。两个人都吃惊,都红了脸,都不知下一步咋处置。半晌嫂嫂捂住被儿说:“你还是去西房歇着。”他就去了,心里怪难受的。
他们就这样换了房。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比什么时候都难熬。西房是垒锅盘灶的地方,黑饭后涮锅洗碗,嫂嫂总要忙乎一阵,忙乎着星星就出来了。油灯点着后房里溢荡出些温馨神秘的气息。他躺在炕上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影,凄恻地叹口气。她回头瞭他一眼,手里的抹布正抹着碗:“咋了?”
“不咋。”
“乏了就睡。”
“就睡,嫂嫂。”
声音有点异样。她拧干抹布,将锅台抹得干干净净,过去,坐到炕沿上,就着油灯想做活儿。这时,他有了轻微的鼾息。她起身替他脱了鞋,又要给他盖被儿。他忽地坐起。
“嫂嫂。”
“咋?”
他把被儿夺过来扔了,睁圆了眼,握住她的手。她愣怔着,轻叹一声,便叹软了身子,叹出了绵绵情意。
这一夜,谷仓哥哥和嫂嫂睡在了一条炕上。
可是,无论她怎样纠正他对她的称呼,她在他心目中永远是嫂嫂。阿哥的阴影时时刻刻横挡在他们面前。外人咋说哩?嫂嫂,好嫂嫂,娶你就等于娶来了难过和羞耻,一辈子叫人笑话。只一个甜甜蜜蜜、忘乎所以的夜晚,他就后悔得恨不得马上走脱。往哪里走?古金场?他看看自己少了两根指头的那只手,浑身一阵悸动。死也不得好死的地方,去得?又一阵寒战,他连想也不敢想。那天黑饭后,他抢先来到了东房,从里面闩死了门。从此以后,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