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1 / 8)
我收到了讣告。泣告者中有璧德的父亲、她的孩子、兄弟姐妹和她的朋友;尽管璧德的前夫拟定了讣告,但他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讣告上。
为了参加葬礼,我给自己准备了一只由蓝色花朵组成的小花圈(是璧德最喜欢的颜色):翠雀、乌头、矢车菊、鸢尾和几枝染成蓝色的春白菊。看上去像是婚礼用的花篮,我在想,不像是献给死者的花圈。
我本人的打扮则并不引人注目:我穿着黑色衣服,而且并没有使用唇膏口红之类的东西。我的自信心已经慢慢减退,我带着恐惧和胆怯的心情,努力做到到达墓地时既不早也不晚。
我没有料到葬礼的规模有如此之大。停车场的位置已经占满了,所以大街两旁也停放着很多汽车。
通往入口的路上,有人在我后面叫我的名字:“你好,罗茜,等一下!”
我和很少几个人以“你”字相称,在我曼海姆的办公室里我也不和人用这种称呼,我的同事因此觉得我很古怪。对在工作场所以“你”字称呼的这种方式,我一概予以坚定的回绝。我没有亲戚,几乎也没有知心朋友。是的,璧德,我小时候就已经认识她,不必多问,包括她的孩子也是叫我“罗茜”,但璧德的前夫除外;最近一次是来自柏林的哈特穆特——我好歹不会和他以“您”相称;维托德——谢天谢地!——还有,可以这么说是出于偶然,是他的朋友施罗德博士。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我在想。但是在穿着黑衣的哀悼人群中,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匆匆走来,他和我以“你”字打招呼:是璧德的最后一任男友,尤尔根·法特曼。实际上,这样的称呼是他在我们惟一的一次见面时完完全全强加在我头上的。我当时想,也许我再也不会碰见他了,所以那回我就显得不那么拘谨。此刻他就在我身边。
“罗茜,前几天我就想打电话给你,可遗憾的是我把你的姓给忘了。”
他对我太没有距离了。
“海尔特,”我冷淡地说道。
“哦,对了!海尔特!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你呆会儿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如果必须的话,”我很不友好地说道,但他只是回答道,“那好,我就在大门入口处等着。”
我们随着人流挤进小教堂,我在后面找了一个位置,尤尔根则在中间位置坐了下来。璧德以前曾和她的丈夫一起退出了教会,我回想着。尽管如此,那现在牧师是否会发表演讲呢?
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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